“咳咳——”鼻息间是浓烈的烟气,沈云理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却被焦烧的刺鼻气味儿呛得一阵咳喘,怎么?着火了!
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喝多了?头剧烈的痛着,身体异常的沉重,沈云理混沌中想要挣扎着起身,脑子里却忽然清醒了过来。
有人纵火!自己一定是中了**!
“咳咳!”终于从火海中惊醒的沈云理力气恢复了些,强撑着摇晃的身体想要呼喊,却又被呛了一口浓烟,半眯起眼眸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伸出手向着周围摸索过去:“云熙!燕儿!”
炽热的火焰几乎包围了自己,可是现在不是他逃跑的时候!自己是和六弟一起在这里吃饭饮酒的,他们怎样了?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云熙,你在哪?燕儿!”为什么没有回答!完全无视了火海的危机,此时此刻沈云理满心记挂的就是这两个人,然而浓烟密布,刺得他泪水直流,勉强隐忍着钻心的疼痛,却还是找不到他们。
在哪里,在哪里?谁!云熙?
“云熙?是你吗?”手上一顿胡乱摸索,沈云理终于触碰上一具温热的身体,摸索过去不是短发,便猜想着该是六弟,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晃询问那人都没有丝毫反应。
顾不得许多,木质的建材在大火燃烧下发出“噼啪”的爆裂响声,沈云理叫不醒那人,看着越燃越烈的火势只能先扛起他,往外冲去。
云理,是你么?为什么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又是那么的远,慕容燕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泪水在面颊上被烤干,就像是紧迫的束缚,从痒变成撕裂的痛。
呼——云理,眼眸不甘地睁开一条细缝,慕容燕积攒起全身的力气方才微微昂起些头,模糊中似乎有一道黑影晃过,随即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是他么,他走了,慕容燕心里凄楚地想着,却还要哀默地劝慰自己,他纵然是神明亦不可能每次都来解救自己,然而心还是好痛,不知道是为了将至尽头的生命,还是那男人的背弃。
合上眼,再也没有睁开的力气,麻木的四肢,慕容燕甚至不知道火焰是否已经蔓延上了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草草一生,她不甘,她还有腹中的孩子,可是一切似乎已经渐行渐远,直到她在滚滚浓烟中再度失去全部的意识。
“王爷,武王爷!”在外面的奋力扑火的士卒看见有人冲出来立即奔上去迎接,拉扯着两人快速地脱离火海。
沈云理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还能扛着一个人出来,一路坎坷终于踏出门口,可是同时也脱了力气,没走几步便栽倒在地上,肩上扛起的沈云熙也被丢在地上翻滚了出去。
“王爷!”墨染一早被派出去办事,回来的路上就看见行府的位置不断涌起的黑烟,冲进院落便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急躁地嚷出声,上前查看沈云理的伤势。
“咳咳。”虽然体乏无力,可是沈云理的意识还算是澄明,颤巍巍地指向倒在一旁的沈云熙,气力不济地问道:“六弟,六弟……咳咳。”
话音被咳嗽声打断,墨染却已经会意,一面嚷着人去请医师,一面转身探上了沈云熙的鼻息,原本心下紧张着,怕身子骨单薄的六皇子扛不住折腾,可是伸手摸上去Xing命犹存,墨染才安心了些许,连忙再转回身向着沈云理汇报道:“没事,六皇子还活着。”
活着,也仅仅是活着,沈云理侧头看着沈云熙口眼紧闭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的放松,随即眉首狠皱了一下,方才想起还少了个人。
“什么人!”墨染正想扶着沈云理起身,余光却扫到角落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即大为警觉地吼道,随着他一声大喝灌木从中蹦出几个人来,挥舞着银光闪闪的刀剑,狂奔向躺倒在地上的沈云理。
“来人,抓住他们!”抽出腰间的长剑,清寒的银色与剑鞘的通体墨黑形成鲜明的对比,墨染横眉立目守在沈云理的身边,不忘威吓地质问道:“什么人!”
“血债血偿!纳命来!”潜伏在周遭的只有三人,形貌粗犷,凶神恶煞地吼道,不大的院落中顿时更加拥挤起来。
这三人横刀凶猛,显然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可是终究寡不敌众,不多时,还没能近沈云理的身,就已经被行府中的精兵强将拿下。
此时火焰漫天,看这屋脊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不是个审问的时候,墨染当即主事令人将这三名刺客先行关押,可是一回头,却看见沈云理跄跄踉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即扶了上去,心急地道了一句:“王爷——”
“咳。”胸腔里火辣辣的难受,刚才的事件倒是让沈云理定了定神,此时心绪清明,反拉住墨染使自己站稳身形,冷冷地问道:“燕儿,慕容燕,你看到她了吗?”
每一个似乎都来自于胸腔深处,看得出武王爷是在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