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身火海?狂乱的心蓦然冷了,一瞬跌入千丈寒潭,须臾间覆裹上层层坚冰,仿佛就此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全身僵硬得如同石化,沈云理呆立在原地良久,心痛如绞万般的难受却又哭不出眼泪,足足愣了一会儿方才生硬地开口问道:“她人呢,尸体呢?”
尸体,多么冰冷的两个字从自己的口中吐出,沈云理疲倦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慕容燕了无生气的模样猛然从脑海闪过,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剑直插心头。
“葬了。”就是不知道三哥何时会醒,所以沈云熙才屈居在隔壁的小配房里,一听到沈云理的叫嚷立刻便冲了过来,缓慢地挪移着沉重的脚步,凑到门口却没有面对三哥的勇气,低垂着头淡淡地说出两个字。
“葬了?”惊怒地瞪大一双眼眸,沈云理高喝出声,极为不可思议地紧盯着自己的六弟,颤巍巍地追问道:“我还没有醒,就将她葬了?”
“这……我……”原本久病的容颜再镀上一层霜白的月光,沈云熙苍白的像是个纸人,毫无力气地垂着头,似乎很艰难才支吾出后面的话:“起行的急,只能就地下葬,而且她……”
“是属下击晕了王爷,给王爷服用了**,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就在沈云熙还企图寻找借口维持两全的时候,墨染却已经大步进门,通体的幽墨仿佛从夜色中分离出来的一样,随即埋首跪在地上,自己认了罪。
眉首皱得更紧,还未从慕容燕丧生的消息中解脱出来的沈云理向后错着步子,目光转向跪在脚下的墨染,越发不可置信自己的记忆空白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忍着心痛切齿道:“什么意思?打晕我?为什么不让我醒!”
满以为自己是在大火中受伤才昏迷过去的,此时沈云理看着面前的一切都觉得异常可怕,抬起头望向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沈云熙不禁恨恼交加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
屋子里一片沉静,胆小的侍婢本就哆嗦在一旁,突然听见沈云理怒喝“噗通”便跪倒在地上。
沈云熙瞄向那无辜的女婢心里越发难受,似是笃定了决心,挺起身豁然开口道:“已经到了帝都外城,我们就是怕你不肯回来,所以,所以趁着你昏迷的时候——”
“哈哈,哈哈。”听见这话沈云理竟是大笑了出来,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又不愿在众人面前落下,狠狠咬着牙齿冷厉地质问道:“谁的主意?说!”
“属下的主意。”赶在六皇子之前干脆地开口,墨染没有任何逃避责任的想法,依旧毕恭毕敬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仿佛已经到了无所畏惧的地步。
“放肆!”分毫不留情面的一脚,沈云理怒吼着就将墨染踢飞了出去,男人的强健身躯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充满着恨意的目光像是烙铁般狠狠地印刻在墨染的身上,沈云理一直的隐忍此时终于爆发出来,恨不能将地上的人撕得粉碎:“你?你一个奴才有什么主意!是太后的旨意!逼迫你们带我回来,对不对!”
墨染跟了沈云理十几年,他知道这随侍也是母后安插在自己身边最近的钉子,可是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他早已不想追究这些,只是到了这一刻,剜心的疼痛终于让他失控,发疯般地咆哮起来。
“三哥。”看着地上受伤的墨染,沈云理也按耐不住,连忙奔过去挡在两人之间,生怕沈云理再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慌乱地劝解道:“错不在墨染,圣命难违你怪他做什么,若要怪便是怪我,我若不下命令,大军岂敢起行!”
“呵。”气得哭笑不得,沈云理猛然伸出手一把攥住沈云熙的衣襟,将他单薄的身躯直接拉扯到自己的面前,阴狠的眸光对上沈云熙干涩的眼眸,越发心痛的问道:“你们是兄弟,还是我们是兄弟?她是你三嫂,你,你就不觉得她可怜吗?”
三哥是动了真情的,沈云熙如何看不出来,而自己,又何尝没有动过心?一直收敛住情绪不让自己想太多,可是此时被他如此心碎的逼问,沈云熙的也觉得自己失去了力气。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三哥有失控的立场,自己却没有,发狠地咬住自己的唇,平复良久方才勉强地开了口:“我知道她可怜,我看到了她焦黑得就像是一块木炭般得样子,三哥,你要看吗?”
清浅的语气,仿若轻描淡写的叙述,然而这样的话却令沈云理瞬间失去了气力,颤抖地松开手,目光眼也迷失了焦点,散落在地上,她烧成了什么样子,焦炭?黑黑一块?
沈云理无法想象那一幕,更无法将一个不久前还活灵活现在自己面前的丫头,与一块焦黑的木炭联系在一起。
那是多痛啊,她在火中怎样无助的挣扎,那丫头有多怕死,她多渴望活着,可是自己却把她一个人丢在火里,面对死亡。
说也说了,索Xing把肚子里的话都说出口,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