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习习,绿碧成荫,凤城不仅坐落在边塞要道之上,更因为其独特的地理地貌,成为了天然的避暑圣地,正是热闹繁华的时候。
“丫头,我回来了。”顶着烈日朝阳,苏慕白从外面匆匆进来,一身应时应景的青翠袍子,却没令他的光彩淹没在葱葱郁郁间。
立在屋里的慕容燕手中正整理着刚且送来的请帖,闻声向着院落里淡然地瞄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仍旧低下头,挨个翻弄着手中的帖子。
“忙着呢?”踏进门也没得到慕容燕的什么响应,苏慕白倒是习惯了她这幅样子,这丫头虽然服帖地留下,然而Xing子却一日比一日冷淡,他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凑过去主动和她搭话。
不言不语终究是不礼貌的,人进了门自己也不能假装看不到,慕容燕没有抬头,只是轻“嗯”了一声,随即话音平静地接了一句:“这次回来的倒快。”
苏慕白出门多则三五个月,少的也要近一月的时间,有些事慕容燕知道,有些她不知道的也懒得过问,而这次,五天前才出门的他,今日一早便回来了,相比之下,着实快了许多。
“呵。”不大自然地笑了下,苏慕白向着屋里环视了一圈,不见旁人方才安心地开口解释道:“嗯,事情处理的快回来的自然早,趁着有闲想带你南下走走,莫要天天守在这宅子里,只懂得练舞习医。”
唇角勾扯起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笑,慕容燕的手仍旧翻着帖子,目速极快,不多时桌上厚厚堆着的帖子便被她分做了两堆,显然一叠矮的是要答应去赴约的,而那垛多的则只能由人拿着退回去了。
“呼。”待到丢下最后一封请帖,慕容燕如释重负般地送了一口气,随即转回身侧倚在桌边上,柔若无骨的腰肢说不出的风流妩媚。
自从那时伤愈慕容燕便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她总觉得把孩子小小的灵魂留在这里太过孤单,所以无处可去的她就索Xing留在这里,除了一直都用心的钻研的医术,便是喜好上了舞技。
她喜欢那种忘我的感觉,也喜欢那种祸乱人心的华丽,她可以随心所以地扮演,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样卑微到不需人记挂的地步。
“凤城不就是避暑最好的地方,这么燥的天,怎么会突然想到南下?”慕容燕自问不傻,既然他给了自己地位,那她也不可能凡事都不闻不问,就那么埋着头跟他走,话语间带着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轻佻,一双娇媚的眸子紧紧逼视着面前的男子。
目光不禁闪烁了一下,岁月流逝间这丫头精进的绝不只是医术与舞技,更可怕的是她的心,与其说是附裹了什么仇恨,倒不如说是心死了,仿佛对这人世间的万物都不再在乎。
既然说了总要有个理由,苏慕白路上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扬起唇角笑得比慕容燕更胜三分,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凤城气候虽好,却怎么比得上凌南风光秀美,正是姹紫嫣红的最好时候,去看看——”
话只说了一半,苏慕白便被慕容燕无声的动作打断,她不言不语亦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变化,只是抬手拿过来一旁单独放着的帖子丢在桌角苏慕白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是?眸光紧敛,苏慕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瞥了眼面色淡然的慕容燕方才起手打开请帖来看。
这帖子镶着金纹,必然出自富贵人家,苏慕白向下瞄了眼里面的字,脸色顿时阴暗了几分。
这封帖子岂止于只出自一般的大户,竟然是来自官家,尤其是上面最乍眼的就是沈云理的名字,里面竟是让慕容燕去献舞给他接风洗尘。
“因为他来,所以想让我走?”没有什么忌惮地直接戳穿了苏慕白的心思,慕容燕的笑很轻,却不再看这心思复杂的男人,自顾自拈起把骨扇玩在手中,似是无意地问道,说的再怎么动听,这男人对自己也从未坦诚过。
无言以对,被人戳穿心思若是还强颜狡辩难免更加难堪,苏慕白的笑容挂不住,干脆也不再笑,而是拧起愁眉,一步逼到了慕容燕的身后,紧声问道:“确实如此,难不成你还准备去?”
手上一颤,原本玩得正花哨的扇子险些落在地上,好在慕容燕反应迅敏,手腕一翻将它平安无事地又收回到了手里。
“为何不去?”眉眼轻挑,再回过身的时候慕容燕笑靥如花,丝丝媚媚地凝望上苏慕白清灰的眼眸,似是不明所以地反问道。
难以想象这丫头脑子里想着些什么,她就这么将仇恨不当回事?苏慕白眼眸中涌动起凶光,带着恨意地质问道:“他害死了你的孩子,更险些害死你!你却还愿意见他?”
与苏慕白的激动不同,他越是如此说慕容燕倒是平静,清清寡寡地看着他反问出口:“火又不是他放的,为何是他害得?”
“你……”这也可以为他狡辩,真不知道这丫头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