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我是墨家独子,城民是无辜的,墨家绝后比屠杀更能大快人心。”面对生死,墨染依旧是义正言辞,他没有能力保护城中子民,也无力挽回父亲犯下的过错,他所能做的只有舍生取义的保全。
沈云理没有杀墨染,更没有伤害城中的百姓,他说别人不义,自己不能够效仿他也成为不义之人,而且告诉墨染,和他一起去保护更多的人。
小小年纪却已明断是非,这种违逆年龄的成长都是悲哀,慕容燕并不为故事所动,反而心疼起云理和墨染,这人世间为何总是诸多无奈。
“善恶终有果,是苦是甜,自己知道。”丢下手中的菜叶,慕容燕感慨了一声,起身去忙别的,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
倒是沈云姝还沉陷于故事之中无法自拔,听见焰的这句感慨又追着解释道:“其实三哥还说过是佩服墨染父亲的,至少为了城中的子民,他不怯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莞尔一笑,不赞同也不反对,杀戮就是杀戮,就算是扣在再怎么正义的光环,也是功不抵过,杀人的罪孽她感受过了,也不愿再想起,若非君王霸心难填,怎么会有黎民百姓之苦。
面对不答话的焰,沈云姝终于还是失去了兴趣,其实她也发现自己了解墨染太少太少,但是感情却已经深陷,想要回头,那么难。
两个人忙活出午饭,慕容燕提着食盒要给沈云理送去,她想着两人一起吃过之后到城东的驻地去看看,换了水源,又过了这几天,说不定会有起色。
沈云理的房门开着,慕容燕便连敲门的动作都省略掉了,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压力之下,两人的相处异常的默契与融洽,很多能够心灵相通的地方,都不需要过多言语。
进门看见沈云理在书案前研究着地形图,慕容燕仍旧没有开口,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布置在桌上,而后拿出备好的银针,挨个检验。
“自己做的东西,自己都不信?”看着焰锱铢必较的模样,沈云理就觉得别扭,感觉她就像是护犊子一样把自己护起来,故而一面走过去,一面开口调侃着。
她不信,她还真不信,慕容燕可害怕自己一个疏忽而有什么意外,谨小慎微一些并不是坏事,她也不在意沈云理带有试探的那番话,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吃还是不吃?”
“吃吃。”应声落座,沈云理一面点头,一面接过焰递过来的筷子,她不是婢女,也不是燕儿,这女人脾气大着呢,自己若是说不吃,恐怕真就没得吃了。
这是一种平等而自由的特殊感觉,在遇上她之前,沈云理几乎从未感受过,对他而言皇上和太后两位至亲是高高在上的人,官员下属又对他毕恭毕敬,就算是云姝云熙与他之间都有着某种看不见的隔阂,就如同他的表字一样——疏离,被所有人疏离着。
这女人真是极特别的一个,她就可以完全不在乎他的王爷身份,也不惧怕他的厉害,所以即便是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饭吃得未免有些三心二意,每当沈云理在焰的身上想太深的时候,他就会无法自抑地联想到燕儿,心里就有种凄凉的感觉,总想着此时身边坐着的若是她,那才是真的要好上千倍万倍。
“王爷。”饭吃了没多久,便有一副将匆匆进门禀报,看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云理一着急撂下饭碗去门口迎他:“何事?”
来的副将老成持重一些,目光瞄间屋子里还有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向武王爷,那眼神明显就是在向他请示,放不方便说话。
“有事直说。”现在大家都踩在一条船上,更何况城中的事情他对焰已经没有什么忌惮,开口直接催促那副将说话。
听到有事情发生,慕容燕心里也是一紧,所有的士卒和百姓聚集到一起,其实有利有弊,若是他们的判断出了差错,这真的是传染病,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不作避讳,慕容燕也放下碗筷,跟着到了门口,静静看那个副将倒要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惶急。
“城东打起来了,有个不明身份的男子抓了个士卒,说要见王爷,现在正对峙着。”得到沈云理的肯定,那副将就不再犹豫,赶忙粗犷着嗓音开口通报道。
不明身份的男子忽然抓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沈云理和慕容燕具是不解,皱起眉相视了一眼,却都没能在对方的眼中找到答案,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会有力气发难?
思考无果两个人也不做耽搁,默契达成根本不需要言语,快步奔着东而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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