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粉呢?”怀疑自己的将士着实令人心痛,沈云理放下茶杯转回身看向了焰,再次像她确认那包药粉。
摇了摇头,上一次对那包药粉束手无策,这一次也好不到哪里去,慕容燕抿了下唇方才回应:“无法辨识,看起来和之前邵萱截获的一样。”因为没办法认出药粉是什么,所以也没办法证明两者就是一种东西,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心里有数,城外投毒不成,安插在军中的细作就冒险在城内下手,而且这样的筹划,潜伏在队伍中的危险绝对不会是他一个人。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原本只是一个中毒染病的危机,现在却又出现了更大的为难,本来团结一心的队伍中混进了蛀虫,这绝对是莫大的危险。
查,势必闹得人心惶惶,生出嫌隙,不查,他们就像是一块悬在头顶的大石头,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又以什么样的形势落在自己头上。
医书慕容燕看了不少,兵法她可不懂,但是她知道什么是大海捞针,什么叫做军心动摇,仅仅这两点,她心里就知道沈云理是有多不易,亦不作声地独自思考。
“去哪?”众人沉默之间,沈云理忽然起身要往门外去,慕容燕不禁一惊,有些害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忍不住就追过问道。
听到焰的话,沈云理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的时候神色里没有太多的忧愁,开口也是很平静的话音:“去审审他,内Jian必除。”
说完这句沈云理便不回头地走了,大步矫健,并没有显露太多的心事,慕容燕也没有去追,这方面她不擅长,她所能做的还是要在手中的药粉上下手。
门外起了风,清风掠过慕容燕的鬓发,微微摇动着,她痴痴地凝望着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苍凉,仿佛他真的越走越远,再也不会回来。
他说内Jian必除,是要杀了那个人,还是要拔除沈军中全部的内Jian?听语气,慕容燕觉得是后者,可是能顺利吗?
心里担忧更甚,一切像是在往明朗的方向发展,却同时也走向了更深暗的地方,知道沈云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慕容燕方才回过头,看见邵萱正在倒茶,便开口试探了一句:“你不出城吗?”
如果只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那么他已经做到了,留在这里会没命,所以他应该选择离开才对。
饮了一口冷茶,很是涩口,邵萱的细眉不禁皱了皱眉了,随即有些厌恶地丢下杯子,不以为意地回道:“不走,命还在你手里。”
一句话就堵得慕容燕哑口无言,可是还来不及她想出什么劝说的借口,邵萱动过极快得也出了门,这是一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院门口,根本猜不到他这又是要去哪里。
解药是慕容燕和邵萱之间的契约,她不能轻易地交出解药,一旦没有了这个约束,邵萱随时随地都可能要求她履行不可能完成的承诺,可是不给他,他说的理由又是那么充分。
想太多心里发慌,两个人都走了,慕容燕索Xing不想,一个人回屋背上了药箱,再去东城检查士卒与百姓的病况。
出了门的邵萱并非一个人,他三步并作两步,是去追沈云理,追上了他也不说话,就像是墨染那样的副将随侍一般,安静地尾随在他的后面,显然他打算参与进这场局部“内战”之中。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尾巴”,沈云理还是很意外的,像是邵萱这种杀手,只会为钱做事,那他现在的这个决定又是为了什么呢?很值得怀疑。
怀疑只是怀疑,现在戳破了就是个麻烦,沈云理权衡利弊之后的决断就是选择默认,让他就这么跟着。
官府大牢,许久都没人顾得上这里了,一进门气味就不到好闻,沈云理皱了皱头,却并没有忧郁,由士卒领路去了审讯处。
“王爷。”正在严刑拷问的士卒见到武王爷来恭敬地行礼,抬起头的时候面有愧色:“和之前抓进来的人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因为刚抓进来,还等着王爷过来亲审,所以并未使用重刑,那个被抓的士卒就是被绑在架子上,衣衫甲盔都还齐整,眼神空洞,也不看沈云理,而是愣愣地盯在地砖上。
因为有了前一个被抓的人,打得不Cheng人形他都没有开口承认过什么,沈云理一路过来也没期望过什么,他猜想着,这群人在行动之前恐怕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定。
想必这些人出来赴死,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了主使人的手中,这把柄又绝对重于他们的Xing命,所以想要用刑法来逼他们说出什么,根本不切实际。
沈云理低着头暗思办法,就像是在发愣,在肩上表情清冷,士卒便以为他这是生了气,有人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