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难对付的瓶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依靠的也就只有是残酷刑法,直到卸了他们的嘴,碎了他们的心,撕扯下他们的皮肉,企图在犯人奄奄一息的时候能够有些收获。
然而沈云理却摇了摇头,明知道没有用的事情,他又何必再命人去浪费力气,神色中没有愠怒,而是迈开脚步踱到那个被抓的士卒身旁。
上下打量起这个士卒,相貌普普通通,也算是个老实人的样子,没有南蛮人的体貌特征,应该还是他南苑的本土子民,邱天皓的魔爪抓得还真深啊。
“邵大侠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吧。”开口下了命令,沈云理只留下了邵萱,他始终称呼他为邵大侠,就是因为很想拉开他与朝政的关系,而是一个之出卖劳力的江湖人。
士卒听从吩咐很快都撤了出去,连大门也识趣地关死,牢房审讯室这种地方的墙体都有特殊的夹层设置,隔音效果不错,不需要过分担心隔墙有耳的事情。
邵萱又恢复了他平时冷大侠的样子,沈云理说什么做什么决定,他都不太关心,像是块木头一般杵在旁边,再加上杀手这职业就是要掩藏自己的存在感,所以连呼吸都极其细微,沈云理不回头,几乎都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叫什么名字?”态度很平和,并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甚至比平时的沈云理还要平易近人一些。
士卒都走了,垂丧着头的那个细作听到这话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有些绝望,但是并不迷惘。
“问你的名字。”很随意地又问了一遍,沈云理显得耐心十足,他发现邵萱跟在身边真是有些好处,和墨染还不一样,至少墨染在他总得顾忌着他王爷的面子,而邵萱就等于没这个人,他很自在。
明明没有受刑,那个细作却显得有点憔悴,人终究是怕死的,即便是不得不面对死亡的时候。
眼中没有什么光,嘴唇有些发干,他在这城中也不少受苦,对着沈云理抿了抿唇,因为并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所以迟疑了下还是回了:“刘贺。”
“哦。哪里人呢?”语速很慢,对于他的回答沈云理看起来也不上心,慢香香地又问了没什么意思的问题。
舔了下唇,虽然也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那个细作却显得有些拘谨,半垂下头,不敢再直视沈云理的目光,无力地喏喏道:“南苑……”
没有说出更详细的地方,大概是觉得有些耻辱,作为南苑人却要为敌国效力,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可是他也是处于不得以……
“嗯。”点了点头,沈云理的眼神何其犀利,他能察觉到这个人身上还有那么些许的愧对,这也算是令人觉得欣慰,沉默了一下他再度开口:“入南苑军几年了?”
“追随王爷……三年。”最闲聊的对话,却更像是能触痛人心,比残酷的刑法加身还要令人觉得难耐,一个男人,一名士兵,武王爷无疑实在折辱他。
折辱也罢,还是取他Xing命也罢,他都认了,那个细作明白了这些闲话的意义,也看透了武王爷的心思,赶在他再度发问之前,自己主动张了口:“王爷,不用问了,什么都不会说的。”
此话听着逆耳,但是他的语气十分切实,他眉宇间紧拧的样子恰恰证明,沈云理所想的一样,某种威胁堵住了他的嘴。
“他们绑了你的家人,还是别的什么?”毫无诧异之色,沈云理微微蹙了蹙眉间,目光仔细盯在他的脸上,果然,这个细作虽然什么都没有回答,但是软弱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虽然不是出自于本意,虽然是受了别人的胁迫利用,但是以一自私欲,一隅之安而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士卒和百姓,其罪当诛并不过分。
心里只是有片刻柔软,但是沈云理要护的不是一个人两人的Xing命,高位如他需要做这样的取舍,明知道会害死一些人,却还是得残忍地下手。没有理会细作最后得这番话,什么态度也没有表示,沈云理侧过身向着门外高声招呼道:“进来吧。”
话音传了出去,外面等候的士卒又重新回到了房间,目光向着四周乱转,刚才就没听见什么动静,屋子里的刑具也果然没动,再看沈云理的神色,不气不怒,不喜不忧,根本不知道这是审没审出什么结果来,旁边的邵萱更是表情都不变一下,令众人惶恐,不敢出声。
反观沈云理神色越发自然,就像是个无所事事的人一般,在那个士卒的面前晃了几圈,歪着头,抬起自己的手,用指尖漫不经心地拂了下他铠甲上的一处灰。
众人都越发不明白自家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审问不出什么,心里压力大,也不用像是魔怔一样,只见沈云理盯着自己的指尖搓了搓那灰,随即在身旁人还没想明白的时候直接下了命令:“扒了他这身军甲,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