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似乎没有费力的去思考,沈云理的答案得出的是那么简答,只是三个字,冰冷的从他的唇瓣吐出,却比任何刀剑都锋利太多,直插入了慕容燕心坎最深的位置。
他不信,他不信自己……
心里默默念着,每念一遍这种痛处就更加的深刻,泪水有或是无,慕容燕已经完全感觉得不到,她颤抖地勾起唇角,笑得异常凄惨,输得更是体无完肤。
“呵。”不知所所地笑出声,慕容燕不死心地抬头看向沈云理,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到哪怕只是一丝丝犹豫,可是没有啊,除了恨意,什么都没有!
抿着唇,克制自己想要吼出口的辩解,都没有用的,这男人亲口说了不信她,辩解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干脆一点,至少死得好看!
“不信就算了!都是我做的又如何?死,我不怕了!”昂起头,即便唇色是青紫的,慕容燕还是想要让自己笑得更邪魅一些,至少不想让沈云理觉得她输得太难看。
可是又有什么作用,在沈云理的眼中都是一样,他毫不理会,忽然沉声道一句:“跟我走。”便抓起慕容燕的手臂,企图将她拉上岸去。
“我不去!我不要做你的武王妃,我也不要做你的阶下囚!我不要什么幽!我想活着的时候你们不让我活下去,那么现在我宁愿选择死!”用力先后拉扯着,慕容燕没有妥协的意思,甚至尖吼出声,证明自己的决绝。
这并非一句玩笑,趁着沈云理转身向着岸上的时候,慕容燕毫不留情地挥手攻了过去,她竟然觉得自己那么的有力气,就像是生命尽头前的大爆发,拼命拼命地挣脱着所有的束缚。
这力气来的突然,沈云理并没有准备,竟然真的脱了手,随即两人就在水中厮打起来,慕容安就像是一个被逼疯了的泼妇,根本毫无章法,一味地挥着拳头。
沈云理则一面躲避,一面想尽办法束缚住这个发疯的女人,奈何沾了水的的皮肤太过湿滑,并不能轻易得手。
两个人在水中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终究是身受重伤的慕容燕渐渐失去了气力,沈云理看准时间没有任何心软,反手一锁将她彻底捆住,随即拖上岸边,直接按倒在地上。
像是呛了水,也像是因为失血过多而迷离,总之慕容燕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也挣脱不开背后的大手,只能被迫顺从,脸,身体贴向冰冷的大地,富有棱角的石子硌得她好痛!
要死了吗,做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她自以为聪明地掩身在他的身旁,哪怕没有一点点的恶意,最后也还是要为欺骗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有点不甘呢,自己真的没有错,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甘的……
慕容燕不再挣扎,也不知道凭借她孱弱的躯体还能对这个强势的男人做出怎样的反抗,她就那么软趴趴地瘫在地上,因为寒冷和伤痛瑟瑟发着抖。
“啊!”她以为死不过痛一下而已,但是背后的传来的却是折磨人的持续疼痛,慕容燕的脸死死贴在地上,根本不知道身后的沈云理在做什么,只是疼得死去活来,却还是没有等到死亡的时刻。
难耐地喘息着,就算是死也不能给她个痛快的,沈云理的似乎在她的身上翻找着什么,慕容燕无力却确认,或者这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眼前的一切都慢慢变得虚无缥缈,慕容燕似乎进入了一场似有非无的幻境,她好累,累得睁不开眼,紧紧维持着一道细小的缝隙,努力地不失去与外界的联系。
然而她看到确实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银亮的铠甲成为夜空下最惹人注目的颜色,只是他还是远去了,淹没在如墨的林中,慕容燕也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浮花浪蕊不过荼蘼于世,短短韶华能够伴君一程,不该怨了……
或许慕容燕已经做好了面对永久黑暗的准备,但是上天却不愿意给她这样的痛快,就在沈云理的身影决绝离去,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一个瘦削的人影竟然从树上蹿下。
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里面的酒还是温的,温酒好,一口下肚,月色似乎都更加醉人了。
将酒葫芦系回腰间,男子蹲下身,从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漫不经心地洒在了慕容燕流血的伤口上,也不在意她是醒着,还是失去了意识,直接将人扛上了肩头,转身离去。
男子的身影很洒脱,肩头的女子也不沉,漫漫的夜路似乎有些无趣,走了没几步他便有提起了酒葫芦,一面仰头喝着,一面走进墨色树林的另一个方向。
慕容燕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这个梦没有开始,也没有看不到尽头,唯一存在的就是无限的黑色,她找不到出口,却不着急,也不害怕,她以为这就是死亡的颜色。
原来死亡就是永久的空无,漫长而没有目的的等待,还有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