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就是狐狸,你能看到他脸上那种古怪得意的神情,却永远无法猜到他深藏于内心的想法,令人感觉越发的急躁,甚至会失去平时的判断能力。
沈云理没有了方才的担忧,此时满脑子想到的词就是恐怖,自己大哥的睿智超乎了他的预想,甚至令他觉得不安,仿佛终于找到了最强大的,也最没有胜算的对手。
心中有份不自在,然而沈云理必须选择隐忍,转开头不愿意在看这张得意地连,明明就在招摇着他的胜券在握,转而更加冷了话音,稍稍显露出了些许轻蔑的意味:“交易?呵,那还有什么?”
窗外的月亮被缭绕的云隐隐约约遮挡起来,本就幽墨的大地越发得深邃,就像是沈云旗此时眼眸中的倒影,看不清里面藏着的什么,沉默良久之后方才慢悠悠地给出了答案:“里应外合,诛灭叛党。”
是不是夜太凉,沈云理的背后竟是升起一种寒意,他纵然不愿意去“欣赏”沈云旗的得意,但是此刻又不由得瞄向他的侧脸,仿佛被月华凝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一夜之后,沈云理拿到了三军帅印,南苑将士皆由他一人统领,无不信服,唯恐不能身先士卒,以表达自己为国之心。
沈云腾的速度亦不慢,赶在沈云理能够集结大军之前,率先发起兵变,借由自己常年在都的官职之便,手下也有一帮肯为其效忠赴死的官宦,大举合围,切切实实地展开了自己逼宫篡位的计划。
铁马金戈,号角战鼓,一瞬间的爆发,彻底惊醒了这座安逸已久的城池,沈云理一身银亮的铠甲,胯下神骏威风烈烈,一步步踏出城门,趾高气昂的气势,似乎能将一切都踏于脚下。
而此时的沈云腾则是黑甲裹身,同样挺直了身板,仰着头,桀骜不驯的模样,仿佛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座,已经触手可及一般。
是的,他有那样的自信,整个南苑,还有周边那些羸弱效果,甚至包括曾经困扰过南苑的南蛮,现在这些地方加在一起,就只有他有这样的自信和机会!
他压抑了太久了,苟延残喘卑躬屈膝地做了那么久的人下人,就只因为他晚出生了半月,就只因为他的母亲没有另一个女人那么得宠!他就要被人欺压,做一辈子的奴才,而今天,他就是要翻身,就是要做这天下的主子!
他要把沈云旗和沈云理,还有那个什么太后一并踩在脚下,让他们都好好体会体会这种被人压迫奴役的滋味。
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在父皇驾崩的时候他就有了造反之心,可是他忍了,为了今天这一刻的荣耀,他足足忍了那么多年,现在时机终于到了,他的羽翼丰满,足以展翅,更何况连老天都那么帮他,这就是天命所归!
“哈哈哈。”一直都是沉熟稳重的Xing格,然而走到了这一步反而沉不住气,沈云腾枭傲的笑声实在太过得意,他眼中的轻蔑已经不需要再加掩饰,对着迎面而来的沈云理冷嘁了一声,而后才傲慢道:“强弩之末,还要生死一搏?或许你跪地求饶,本王还可以饶你一命,让你看看这南苑的大好河山怎么臣服于我的脚下!”
好大的口气,但是就像是痴人说梦一般,沈云理看着这个半疯癫的人,不论怎么说,毕竟有着一脉血缘,想想也是可怜可悲,只是可悲的不是他将要终结的生命,而是他到了此时却还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最大的危机。
“这江山何时能轮到你?本王怎么不知道?”轻佻地看向沈云腾,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张狂,因为这种张狂之后,等待他的无疑就是死亡,所以沈云理完全不着急,他喜欢这种戏谑般得游戏,这样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才有意思。
“兵临城下,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思?懦弱的皇帝,何人肯为他尽忠?沈云理你也就是狗仗人势,若没有了他,又哪里有你?呵呵。”冷冷地笑着,能够当着他的面狠狠羞辱一番真是大快人心,沈云腾的谨小慎微一去不复返,此时剩下的就只有狂傲!
堂堂依照王爷,说出的话却不带有一点的身份,就算这样的人给他皇位又能如何?还不就是酒池肉林,遭受百姓的唾骂?真是好笑。
沈云理对他的狂不以为意,不过是小声的久了,此时以为自己抓住了机会,所以扯着嗓子嘶吼几句罢了,可是实际呢?究竟谁才是将要灰飞烟灭的那个?
两者相争只能显得无趣,沈云理变换了手段,将目光瞄向他身后的士卒,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在他的眼中完全不成气候,堪堪地一笑,也不知道拥有这样军队的沈云腾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更为轻藐地反问道:“你这种也算是兵临城下?”
就算是被逼到这种地步也不落气势,他强撑着这个模样给谁看?越发的不屑,沈云腾可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只要突破这道城门,他就可以做天下的主人!
“少废话!今天就是本王登基的日子,也是你兄弟二人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