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周复等人先找了一处旅店住下,然后到泗州府衙附近观望。这泗州府倒也守卫森严,府墙的高度远远过一般府衙,占地足有数十里范围。后面的牢狱也看守的很严,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正当周复在仔细观察周围地势的时候,旁边一名学子拉了拉他的袖子:“魏公子,你看,是那些在城外见过的客商。”
顺着学子所指方向看过去,果然,旁边小街中转出来的正是几名见过的大汉,周复点点头:“看来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这个时候正是官府守卫最严的时刻,他们在此时救人,搞不好人救不出来,反会搭上自己。”一名学子小声的说道。
“话是说的没错,但北泠山既然名声在外,只怕也不会是简单货色。”周复略一思忖,吩咐大家:“大家这几天警醒一些,若是北泠山众人真的动手,我等就帮衬一下。”
几个在周复身边的学子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好笑:这官兵救山贼本已是古怪至极,救山贼的官兵还是天下头一份儿的,这就更是让人哭笑不得。
可不是嘛,领头劫自家牢狱的是大宋皇太子和魏郡王两位皇子,参与的人也都是临安武校的学子。
按朝廷的律令,这临安武校的学子可都是有着功名的人,相当于文士中的举子身份。毕业之后到军中历练一年,便至少是尉级的将官。结果,这十几位还没轮到去军中历练,却先练习打劫自家的监狱,也算是天下独一份儿的履历。
这回皇太子殿下还真给兵部出了个难题,也不知道到时候兵部的大佬们该如何给这些临安武校的学子记录。要是遇上一个正直的过了头的书办,只怕要秉笔直书“打劫朝廷监狱一次,记功几何”了。
“魏大公子,您老没事干就打量着劫自家的牢狱玩儿,就不怕惹出大麻烦来?”敢这样跟皇太子说话的,也只有胆大如斗,一直撅个嘴跟在周复身后的任欣德了。
周复才不会在乎任欣德的态度,这家伙一天不给自己挂个脸色就难过,不必管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充其量泗州城乱上一段时间。”
“我二哥做事向来是谋划在前,任先生您就不要过多的担心,一切听二哥的便是。”魏郡王赵平第一次在外行走,还是跟着自己最佩服的二哥,兴致正高的时候。深怕任欣德说个不好周复罢手,那可就不好玩了。
“魏公子,您说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使手段,这万一他们在狱中把人给害了,不要说我们救不成,只怕北泠山绝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闹出大事来。”学子头领南天候也动起了脑筋,猛然想到这一节,便立刻出声提醒。
“诸位大可放心,这泗州城中有我的人,他们早就在盯着背地害人的家伙,要不我怎么能那么快的得到消息。”周复并没把南天候的提醒放在心上,轻松的回了一句。要是倾天网在自己的国家还保不住一个大活人,大概吕正他们几个老家伙也没脸来见自己了。
听了周复的话,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听他的意思,他手上那个情报网络的势力大的很,连大宋境内也有很广泛的分布。这位皇太子还真的挺厉害,光一个监察台还不够,又来了个暗地里的情报网。看来振兴大宋,他是什么手段都会用。
不过,对忠实于大宋的臣子来说,这倒反而是好事,用不着担心皇帝怀疑自己的用心,安全也有了保障。
林义已然被关押了数十日,但也没过堂问案,这案子就这样晾在了那里。
因林义在这泗州城中施医施药,这城中之人得他好处都甚多,狱卒们又都对北泠山存有好感,自然看觑与他,倒也不曾吃什么苦头。
被关在牢房里的林义正在默默的回想,这事情还真的很古怪:前段时间,自己的弟弟没有按时过来探望,却派人送了信来,要自己小心,有人在暗中追查,好像是对当初自己诈死埋名的事情起了疑心。
本来,林义大可一走了之那些追查的人没个着落,可他的妻子胡玉不愿意离开故乡和北泠山的伙伴。夫妻两人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对方就已经动手了。
偏偏那么巧,如果不是认识林义的现兵部堂官李复正好回乡守制,对方根本无法立刻确定他的真实身份。结果,落了个身入牢笼。
好在林义的妻子刚好回山探望亲朋,只有他一人落在对方手里。林义现在只希望妻子不要冲动,自投罗网。||等弟弟得知了消息,自然会想办法周全,包庇的罪名并不是什么重罪,自己有的是机会脱身。唯一怕的,就是那些人根本是安着杀人灭口的心思,根本不容外面的人进行救援,那也只有等死了。
想到爱妻胡玉,林义脸上出现了温柔的表情,这个任性的丫头,那执拗的脾气还真是难应付。当初,如果不是她救义兄胡兴,硬是把自己绑上山寨,两人也不会从相识到相知,最后结成夫妇。
只是,自己由于身份特殊,不敢与她公开完婚,参加婚礼的只有山寨中的兄弟和亲友,委屈她了。而且,自己双腿残疾,成婚以来多亏了她照顾,也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