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太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在场的人给吓得头皮炸、汗毛直竖:“本宫等迪古乃前来攻城之时,亲自与其相见,劝他退兵也就是了。”
“周复!你这个大混帐,简直是疯了!”任欣德气得这下再也顾不得守什么君臣之礼,立时跳了起来,指着皇太子大骂:“你是不是被迪古乃那个疯子给传染了?这么疯狂的主意也想的出来!”
周复却毫意任欣德的失礼,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脾气完了没?没完接着,完了就坐下来。”
太子的属臣们早就习惯了任欣德和皇太子之间怪异的相处方式,在太**里,比这还要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当然还保持着平静。
随行的临安武校学员和楚州一方的臣子,却给这君臣两个给吓傻了,都在心里说:听说这位任欣德虽然官儿不大,却甚得帝宠,尤其是很得皇太子的恩宠,不少人都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传说不假!
敢公开指在自己君主的脸上大骂,太子居然还不生气,这位任欣德的脾气和胆子的确是够大,太子对他的宠信也的确是出人意料。
“你行……“任欣德被周复搞的没了脾气,伸笑脸人么,更不要说是一国的皇太子,只得一坐回去,气鼓鼓的问道:”殿下到底想干什么?自己送上门去,还省了人家费力气抓你。或者,干脆殿下提前去上京为质,也许迪古乃就不会南侵了,只是殿下别忘记穿金人的女官衣装,这可是迪古乃要求的。“
“你说什么反话,本宫有那么笨吗?!”
“依我看,殿下不是笨,而是蠢!”任欣德才不会跟周复客气,没好气的回答。
周复从容一笑,淡然的解说道:“不要拿你的想法来套本宫,本宫既然敢这样做,就有自己的考虑,也有成功的把握。据耶律氏来通报军情的耶律义所说,以及我们收到的情报都显示出,现在金国内部并不安稳,如果迪古乃执意南侵,搞不好连后路都会被人断绝,说服他退兵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别人前去劝说于他,他根本就不会信,只有本宫亲自前去才有这个可能。”
“殿下,您现在是大宋的诸君,也是臣民们的依靠。”看周复坚持要冒险会见迪古乃,众位臣子都着了急:“万万不可冒险啊。”
孟忠世孟庆胜身为楚州军方的主帅,可不敢让这位皇太子干这种吓人的勾当,这可比他跑到汴京去还要危险。要是万一皇太子出了事,楚州的官员、将领可都得赔葬了。
想到这里,孟忠世也马上开口阻拦:“殿下,自从您成为皇太子以来,不仅精明能干,而且能体谅百姓的苦处。在我大宋臣民心中,早已将您视作大宋未来的希望。如果您出了事我等如何向天下人交待?您要再让百姓们失望吗?“
“本宫知道诸位的意思,也明白身上所担负的责任,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周复见大家都反对自己的主意,当然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心内一时又是酸又是热:“只要本宫能安然离开金人军营,这场两国交锋就是大宋全胜,迪古乃费了半天劲儿,也不过是收获了一个丢脸的结果。至于如何保证本宫的安全,本宫自有办法。”
“殿下,求您千万不要冒险。”臣子们真急了,全都起立下跪,苦苦哀求:“让您用这样的方法去保住现今的局面,我等会被天下臣民给骂死。”
刚才被自己二哥给吓傻了的魏郡王周立,也跟着众臣跪了下来,伸手抱住二哥的腿:“惇哥,您可千万别干傻事。您要是出了事,我们怎么去向父皇交待,我也没脸回去见两位母妃了。”
“大家不要如此,快请起来。本宫并不是胡来,是有了把握才敢这样做的。”周复看臣子们拚命的拦阻,既感动于他们的至诚,也有些无奈,喉头梗哽。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周复伸手把周立先拉了起来:“迪古乃根本没想到他的计划早已被大宋探知,更不知道居然有人敢借机在暗中害他,在猛然得知真相的时候,无法决断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他可不是本宫这种习惯了惹事的麻烦精,跟本宫玩儿这种走刀锋的游戏,他还不是本宫的对手。”
“殿下,您决定了?难道就没有改变的可能?”任欣德抬头,盯着周复的眼睛问道。
周复也反过来盯住任欣德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诸位请起来吧,太子殿下已经决定的事,你们就算真的跪死在这里,这个倔种也不会听。”任欣德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膝盖,然后转头看向周复:“要我们做什么?”
“本宫自然会有事先的安排,任欣德!”周复断然喝令:“本宫离开楚州期间,授予你全权,这里的事务由你主持,不得有半点失误。”
“请殿下放心,任欣德自然会完成您的托付。”任欣德向皇太子弯腰行了个大礼,立起身来,平静的答应,可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旁边的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当初在扬州初随殿下之时,姓任的一条命就早已卖给殿下了。要是您回不来,任某自当回京向陛下和肃郡王请罪,然后为殿下赔葬。”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