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进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上那具焦黑的尸骨,尽管早已对此有了准备,但是亲眼看见到昔日如枝头最清艳的花朵般鲜活的女子,一夕之间红颜变枯骨,她不禁感到心里沉沉一悲,迅速的低下头,遮去了眼中的湿意。&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与她一同而来的孟思瑶,目光亦是向着床榻上一瞥,眼中却是飞快的闪过什么东西,一时倒也看不清瞳底的情绪。
“臣妾参见皇上。”
二人依着规矩,向面前的一国之君行礼道。
顾景煜没有开口,薄唇紧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顾景铄望了他一眼,然后替他向沈令仪问道:“皇后娘娘,你说有宁嫔娘娘的事情要禀报,不知是何事?”
“臣妾来这儿,是想为宁儿妹妹求一个公道……”
沈令仪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什么公道?”
顾景煜心里咯噔一下,亦是一字一句的问。
沈令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吩咐着一旁的宦官:“将人带上来。”
很快,人便被带了过来。
“微臣参见皇上。”
来人心惊胆颤的在一国之君面前跪倒,连语声都发着颤。
顾景铄认出他乃是这宫中的徐太医,心中便不由一动……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此人一直在叶贵妃身边当差,素日里请平安脉什么的,都是他。
顾景煜自然不会认不出来,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禁的攥了紧。
沈令仪亦不待他们询问,当即解释道:“今日一早,徐太医过来求见臣妾,向臣妾禀告了一些事情……臣妾听闻之后,不敢擅断,特意来此求见皇上……”
语声一顿,沈令仪转向了跪在地上的太医:“徐太医,麻烦你将先前告诉本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陛下……”
被点到名的徐太医,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是”,又犹豫了须臾之后,像是方才硬着头皮开口道:“回禀陛下,微臣一直在为叶贵妃娘娘请平安脉……先前娘娘有孕,就是微臣诊断而出的……”
说到这儿,那徐太医似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唾沫,顾景煜听到他提起叶屏幽有孕之事,想到想一切事情,皆是由此而起,心中便是一紧。
那徐太医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里一下子紧绷起来的气氛,下意识的抬手拭了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方才吞吞吐吐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叶贵妃娘娘虽然已怀有身孕,但是胎像却极不稳,甚至有小产的迹象……”
尽管在他提到那个女子怀孕之事的时候,顾景煜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可是,当听到早在她有孕之初,她的胎像就不稳,男人还是心头一凛。
“叶贵妃知道这件事吗?”
冷冷问出在这句话的时候,顾景煜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不自觉的紧紧攥着,仿佛惟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来。
徐太医自然能够听得出他语声中的危险气势,越发将身子匍匐在地,嗓音更是不能自抑的微微发抖,吞吞吐吐的回道:“早在微臣诊出的时候,微臣就将其中的风险,原原本本的禀告给了贵妃娘娘……”
语声一顿:“只是,贵妃娘娘听完之后,只告诫微臣,绝对不许将此事宣扬出去……连陛下您,都不许微臣禀报……”
“然后就出了屏幽妹妹被宁儿妹妹推入湖中,以致小产的事情……”
孟思瑶突然接口道。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另一道女子声音的响起:“思瑶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伴随着这温婉嗓音的响起,是大步走来的叶屏幽。
看到她的出现,孟思瑶似乎毫不意外,好整以暇的开口道:“屏幽妹妹来的还真是赶巧……应该是听到这里发生的事情,特意赶来的吧?正好,屏幽妹妹可以跟徐太医当面对质,孰是孰非,不就很清楚了吗?”
叶屏幽冷冷瞥了她一眼,早在听说徐太医一早进宫觐见皇后娘娘的时候,她就很清楚,今日之事,怕不能善了,果然,当她匆匆赶来蔷薇苑的时候,还未踏进房门,就听到那徐太医将自己先前胎像不稳的事情,告知了眼前的男人,以及这孟思瑶毫不掩饰的意有所指的话语。
她不禁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太医,大抵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不禁将身子伏的更低,以头触地,不敢看她一眼。
事已至此,叶屏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徐太医本是她的心腹,如今突然倒戈,她当然不认为这是他的良心发现,看来应该是有人拿住了他的什么把柄,或是以威胁以利诱,好借着他的手,来对付自己的。
皇后娘娘一向不理这些争风吃醋之事,而后宫之中,有这样的能力,又有这样的手段的人,除了那孟思瑶之外,也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