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屋外,李居明火燎火燎地走了进来,一脸讨好道:“您叫我找人替您抄写的论语已经抄好了,您看放到哪里呢?”
李桢身体微微一滞,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转头,便瞧见李居明殷勤的将手中抄写好的论语递到他面前,还不忘道,“您看看满不满意。、,若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小的这就拿回去重改!”
“放着吧!”李桢有些头疼抚额,挥手,打算叫他先退下。
李居明诶了一声,将那抄薄放下的瞬间,却被长歌一手拿了过去。
长歌似无意地翻开那厚厚的抄薄,一页一页地,神情极为专注道:“这字倒是抄得不错呢,跟你们太子殿下的字迹倒是惟妙惟肖呢!”
李桢心底咯吱一声,低垂着头,握紧又低咳了一声。
李居明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见里面气氛诡异,又见李桢神色不对,他眼睛骨溜一转,嘿嘿笑拍马屁道:“哪有,哪有,这些人都是在班门弄斧罢了,哪有殿下写的字好?他们与殿下相比那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一翻话那是说得激情亢昂。
“是吗?”长歌似笑非笑地轻轻瞥了眼李桢,“我看倒是差不多呢!最适合浑水摸鱼,暗度陈仓。”
李桢只觉背脊莫名传来一股寒意,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本抄写好的论语,蹙了蹙眉,低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道:“明天一早,六百遍准时给你!”
嗯?
李居明听得如坠云雾,却还是反射性地张了张口,想说此等小事就交由他来办,谁知,那话还未出口,便被李桢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堵在了嘴里。
长歌将手中抄写好的锦书放入桌面:“若是再犯怎么办?”
李桢缓缓收回视线:“任凭处罚!”
“罚……”李居明浑身一个机灵,那几欲冲出口的话又吞了下去。
没想到向太子李桢这般目中无人、狂妄不羁之人,居然也会有遭一日,说出任凭处罚这四个字,他不由细细打量着眼前端坐着的那名淡烟金长裳的女子,可是,无论他如何仔细,却始终觉得像有一团薄薄的白雾笼罩在她身上。五官怎样也看不清。
真是奇了怪了。
似察觉到李居明正在看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长歌浑然不在意。
可是,这目光在李桢的看来却格外刺眼,像心爱珍贵之物被人窥视了般,他眼底骤地一沉,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抬手,动作优雅地拿起桌面上青花瓷盏轻轻呷了一口热茶,这才沉声道:“宫内现在情况如何?”
“还是跟昨天一样!”李居明收回心底疑惑,连忙答道:“皇上被皇后变相软禁着,暂时不让任何人进去,其它的,一切安好。”见李桢执杯里的茶喝了近半,李居明忙不迭地伸手拿起茶壶替他续上。
空气中水雾袅袅,李桢转头望着李居明,透过朦胧视线,那双幽邃空濛的眼不免平添了几分担忧:“现如今,皇后掌握宫内大权,李贵妃只身在宫内,无依无靠,岂不危险?”
杯中的茶斟满,李居明又为长歌倒了杯茶,颇有些得意道:“殿下,您大可放心,皇后纵然把控了朝廷,暂时也不敢动我姑姑,毕竟,我们李家世代居高位,在朝廷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不是凭她短短几日,便能连根拔起的!”
李桢轻轻笑道:“我倒忘了,掌管京城九门防卫的卫军大都督李维明,还是你们李家的人呢,有他在,皇后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哼!”李居明不屑冷哼一声,眼底讥讽之意昭然若揭,“他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都督罢了,掌管京城九门防卫的卫军又如何?皇后堂兄郑谅,掌管皇宫守卫禁军,两者若是交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单凭他又岂能震住皇后?”
“哦?”李桢眼眸微动,“那令皇后顾忌的究竟是什么?”
“这……”李居明欲言又止地望了一眼长歌。
长歌又岂会不知他是何意,蹙眉,起身欲走,却被李桢一手拉住,她不解,微微转回身,李桢雍容优雅般淡淡一笑:“她是我的人!你但说无防。”
长歌皱了皱眉,本想纠正他所说之话,转念一想,却终是放弃,他都不在意,她又有什么好介怀的,他人如何想与她何干?
就在长歌失神的瞬间,那厢李居明已开口说话:“殿下,既然您与我们李家同处一线,那么我不防告诉您,礼部莫大人、兵部尚书萧亮、太医院林太医、拓跋大将军、等都是我们提拔上去的人,还有数百之人遍布朝廷各个要塞身居要职,且各地大大小小皆有我们的眼线。”
长歌微微一怔,这关系网复杂得就如一张蜘蛛网,密密麻麻的,怪不得李氏还敢待在深宫之中,因为她早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