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李桢漠然地说了一句,掀开被子,又附而躺下,双目轻阖,既然是睡了起来。
很显然的,下了逐客令。
若是以往,长歌定然拂袖而去,但如今,看到李桢露出的手臂包裹着的白色纱布上,已经做不到了。
他不禁想起,她醒来之时,龙澈所说的那番话:他为了救她,去拿那颗彼岸之心,进入十八层地狱,自愿受万鬼撕咬被地狱之火焚烧之苦,几乎魂飞魄散,若不是一路有上古神剑纯钧散发的神气护体,怕是已经……又想到,她刚才语气还那般重,不免有些内疚。
她坐在李桢的床铺边,轻轻为他盖好被褥,缓声道:“以后,无论如何,不可再将自己置身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东华也好,你也罢,你们都是我生命极为重要之人,我不希望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出现危险。”
李桢闭目不语,像是真的已经睡着了一般。
长歌心知他负着气,不想说话,也不再多言,犹自守在他身边坐了一会,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待那抹身影消失,李桢这才徐徐睁眼,他眼神幽邃,望着帐幔像是透过虚无之境,神色恍惚道:“如若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屋外,长歌踏步出去,高悬的阳光射在身上,颇有些刺目,她眯了眯眼,望着那被风吹曳的枝叶,浅浅蹙起眉来。
淡烟金衣裳轻轻一拂,人已置身在一个偏僻的毫无人烟的地方。
她微微转身,望着这雍容显赫一袭佭紫袍的男人,轻行了一礼,声音是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冷漠之意,“天帝!”
“长歌,你还是对我这般生疏!”旭玉温和一笑,抬步走近,双手托扶起她,却被长歌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眼眸沉了沉,面上微笑道:“可是因为丧魂鞭一事还在怨我?”
长歌不咸不淡地应道;“长歌岂敢。”
旭玉“啪!”地一声将手中玉扇打开,轻摇着玉扇,缓声道:“既然没有,那为何我已经将我们之前的赌约给取消了,本帝自愿服输,你还不愿意重返天界?”
“既是赌约,长歌自然不会半途而废,这是天帝在长歌下界之时,特地嘱咐过的。”长歌淡漠地望着他,清冷道:“天帝一言九鼎,刚才所说之话,长歌只当未曾听到。”
“有这么回事吗?”旭玉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他无奈地摇摇头,“李桢龙气已渐渐恢复,他命中之劫也已渡过,登基指日可待,你又何苦……”
“天帝……”长歌遽然出声将他所说的话给打断,“长歌贵为丹霞山凤凰族下一任族长,自然明白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就不劳您费心了!”
长歌顿了一顿,继而又道,“只是,长歌心底一直有一个疑虑,还请天帝解惑。”
旭玉神色微动,款声道:“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顾里,现在在哪里?”
旭玉手中摇着的玉扇一顿,有些愕然地望着她:“你恢复了记忆?”
长歌没有说话,似默认。
旭玉面色复杂地望了眼她,略有深意道:“你为何这么问?”
长歌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当年,顾里因我而被抓回天界,所以,才想要知道详情,若是天帝不方便透漏,那么长歌告辞!”说完,长歌当即转身,然而,她还未走出几步。
“他已经死了!”身后旭玉的声音有些冷冽的响起,“刑神俱毁,死在了诛仙柱上!”
长歌骤然反身,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纵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旭玉温润的眼中浮起一丝寒意:“他盗取天界之物圣灵珠,又与妖女折言相恋,自然该死!”
“话不投机半句多。”长歌心生怒意,她竟然未曾想到,原来是她,间接的害死了顾里!
难怪当年东华会如此生气,毫不犹豫取她的凤凰麒麟心救下折言。
折言说的没错,她根本就没有资格怨任何人,这所有的一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不想在见到面前的旭玉,她衣袖一拂,人已凭空消失在原地。
回到东宫,长歌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脑海中总会时不时闪现陌生的画面,可是,每次当她想要细看,那画面又消失的不见踪影。
长歌本欲回寝殿歇息片刻,就在此时,东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盛宠一时的李贵妃。
一段时间未见,她气色比往常红润了不少,那娇艳如花的脸颊,更添加了几分妩媚动人之色。
此刻,长廊深处,她正带有一群宫婢婀娜多姿的走来,直往李桢所住寝宫而去。
李桢才刚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