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高句丽屯塞坐原,屡犯之。太祖忧之,乃召汉胡万众。十二月,过辽河,曰之冬狩。至坐原,太祖亲持白马旗督之。娄圭献计,一夜起冰城,敌众见而失据。复以徐荣将骑,一鼓而下,乃大破之,遂亡其国。
后汉光和二年春,太祖以灭高句丽殊勋,封无虑亭侯。无虑者医无闾也,令支都亭,与名字相合,时人称美。迁邯郸令,再迁中山太守。
太祖素重简朴,为政清厉,后汉光和年间,太祖为长吏行政,常有急令,左右讽之。太祖乃曰:“天下渐沸,士民如在釜中,吾观之,如己身在釜中,安的不急?”迁涿郡太守。涿郡豪右者,以奢侈无度闻于天下。及得太祖将至,豪右咸皆震怖,奸宄遁逃,窜入他郡。太祖速至,于道旁逢之,凛然斥曰:“尔辈者,入他郡便得安否?”豪右奸猾知其神武,皆惶恐,乃各自归郡,复膝行请罪。一郡遂安。
后汉光和末,张角兄弟领黄巾起,广阳黄巾三万众围涿城,太祖为涿郡守,见敌至城下立寨,乃引公孙越、刘备、关羽、牵招、张飞、魏越、娄圭、杨开,凡二十骑出城,透贼寨而还,贼不能伤也。及入城门中,众将自矜夸斩获不止,独太祖不言。待诸将噤声,太祖乃昂然曰:“既窥虚实,已得破敌策也,五日贼当覆,且观之。”乃行疲敌之计,后果五日覆之,众乃拜服。
时张角弟宝以贼五万众围范阳,太祖既破当面贼,即欲驰援之。左右曰:“范阳大城,又郭刺史居于其中,不至速失,可休兵数日,复伐之。”太祖对曰:“即以刺史在彼,故云范阳得失,乃胜负之要,焉能不救?”乃速发兵,十日破之。
太祖既破张宝,复以社稷重,自请提三千骑,以驰河北。灵帝许之,乃诏太祖入洛。太祖乃集幽燕骑三千,直趣南下。至洛,拜五官中郎将,以骑都尉曹操辅之,持节驻河内,并督三河五校。旬日出东郡,即破白马、燕县、韦乡。太祖既伐黄巾至东郡,闻济阴有士名李进者,素知诗书,乃殚夜而往辟之。李进感其德厚,逢太祖克城勤苦,乃慨然举族而助。
五月,先破兖州黄巾贼卜已、梁仲宁、张伯众四万于苍亭,又破其众二万于东武阳,计获首自张伯以下万余级,降万余,赴河死者自卜已、梁仲宁以下,凡七千众人。东郡乃平。
太祖既入东郡,搜贼者,得钱钜亿,其以家富,尽分军粮于民,散财帛于军。上下遂称其德。中常侍赵忠闻之,自以后从父名,遣家人往东郡求财货。太祖曰:“无一文钱与宦者。”
太祖既平东郡贼,旋赴长社。城中左中郎将朱儁、右中郎将皇甫嵩引军四万,贼波才众十万,围之。太祖知不可攻,乃与儁、嵩约用火,遂覆十万贼众。
七月,临下曲阳,贼以宝为首,据滹沱河,与太祖相峙。太祖发三路,自领一路渡滹沱,以张颌戟兵两百为前驱,先登过河。敌炽,不得进,乃令义从呼喝:“五官中郎将向前五十步!”俄而,再喝:“五官中郎将向前百步!”汉军闻之奋气,一前在前。三喝:“五官中郎将已向前两百步!”贼之阵轰然崩,遂破下曲阳,获宝首。
九月,临广宗。同月,张角死,南阳渐平。遂与嵩合,进广宗,张梁惶而走。太祖发骑兵与漳水,克梁,获其以下首三万级。黄巾遂平。
十月,太祖以功至卫将军、蓟侯、领河内太守。时河内屡遭匪患,闻太祖至,盗贼逃匿,士民鼓舞,沿途见白马辙箪瓢迎之。
中平初,太祖为河内守,春社日,令郡中名士辩经于县北射犬,以敬时节。其俭不着仆役,乃使司马朗为从,长公主年幼,遂亲抱于怀步行于道。既至,购陶器于射犬市中,复于辩经处席地坐,置长公主于膝。于时,太史奏曰:“真龙北行也。”
后汉中平二年,二月,中常侍张让、赵忠说灵帝敛天下田,畮十钱,以修宫室,帝许之,乃加赋。诏至河内,太祖曰:“十月方免,二月即加,此乱命也,使天下乱复生也!”
同年冬,逢师故太尉刘宽薨,太祖以遗言辞河内守理丧,入洛。及面帝,尽言算赋事。不听。出,谓左右曰:“今日方知,上甚聪明,尽知天下虚实,但贪鄙无度,明知而不为,实无救药矣。”复曰:“天下汹汹而无能为也,今日知何谓忧心如醉!”太祖既弃职而走,遂遗卫将军印绶于洛。灵帝从议,遣使追而与之。凡三次,乃受。太祖之心,自此兴矣。
于回辽西之路,太祖居广阳,稍倾,冀州刺史王芬以许攸为使,言废立之事,太祖怒而斥之。及攸走,太祖夜临星河而叹,左右或知其意,俱劝:“天子昏乱,遂令君侯不容于朝。今天下已叛,而兵不足自守,幽州乡里被君恩德,愿必从之。当安居广阳,率厉义徒,见有道而行之,以济天下。”太祖大叹:“天子固昏,然关西之乱,傅南容何辜?王芬之悖,冀州百官何苦?兼两地黔首,固多牵累,我何忍害之,夫大丈夫生于世,当有所为。”左右遂止。
将归,路见流民纷落,甚不忍,遂止行,引众安于昌平道口,亲耕枣栗于燕山以哺民,兼阻绝胡路。凡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