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愣,旋即有点恼羞成怒,他们扬起长剑,正要对安盈下手,只听见萧逸不紧不慢道,“不过,你们可以用和亲公主胁迫太子和朝廷,若是一刀砍了,难道不觉得可惜么?”
来人已经劈下的刀顿时一滞,想一想萧逸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你又是谁?”他们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位安盈身后打扮朴素的男子。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长,是我从柔国带来的亲信。你们如果真的想用我来威胁朝廷,让他传信再合适不过。”安盈心口砰砰地乱跳,语气却极其镇定自若。
那些人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皇宫的援兵转眼就至,咫尺的地方,就有人在大呼“公主,公主你在哪里?”
他们面面相觑。
……也许,萧逸真的安全了吧?
不然,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不去担心太子殿下,而是巴巴地找寻着和亲公主呢?
殊不知,那个叫着“公主”的人,正是折返回来的叶子非。
安盈的心几要提到嗓子口了,唯恐叶子非也会被牵连进来。好在,时间紧迫,他们根本等不及叶子非现身,已经化掌为刀,重重地劈到了安盈的颈后,安盈眼睛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临倒地之前,她还在担忧:萧逸应该不会有事吧……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待安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脖颈僵硬,动弹不得。
右边的胸肋处,也是火辣辣的一片,半边身体都麻痹了,哪怕只是曲一曲手指,都觉得全身痛不可挡,一抽一抽的。
“你醒了?”旁边有一个温浅的声音欣喜地响在耳侧,安盈转眸,不算太意外地见到了同行的萧逸。
车轮颠簸,外面传来单调的咯吱咯吱声,光线暗沉沉的,显然,他们是在一辆遮蔽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里,车帘厚重,密不透光。
安盈的身下铺着薄薄的褥子,不过,还是觉得咯得慌,每颠一次,胸口就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好容易适应了这样磨人的疼痛,安盈淡淡地问萧逸,“他们没有难为殿下吧?”
“没有。”萧逸摇头,担忧地看着安盈全然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轻声道,“别叫我太子了,公主可叫我一轩。”顿了顿,他补充道,“一轩是我的字,小时候夫子给我起的,很少人知道。”
“也好。”安盈应了两字,又觉得困倦,看来失血过多,不太容易保持清醒了。
萧逸似乎明白她的景况,不等她开口问,已经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娓娓地说了一遍:他们果然是被那群歹人劫持了,而且,这群歹人中间明显是有内应的,不然,带着他们两个大活人,竟然能从重重包围的皇宫里撤离,萧逸当时也被击晕,只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走过了一条地道,而现在,他们已经在城外了,马车正往西北边驶去。
安盈漫漫地听着,在听到“地道”两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百里无伤,心底莫名地一凉。
好容易等车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外面静悄悄的,还是没有一点光投入,许是到了晚上。
有人在车厢外私语了几句,声音压得很低,隐约还传来了水浪声,大概是在码头边,要弃车行舟了。
果不其然,过不一会,就有人掀开帘子,朝里面阴沉沉地吆喝道,“下车。”
安盈勉力地要坐起来,萧逸却一把压住她,另一手挽起她的膝盖弯,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平稳有力,与清秀羸弱的样貌很不相符,安盈心中称奇,也就由着他将自己抱下去。
下车一看:果然是码头,这里离京城已有几十里路,待上了船,那些营救人员就更难找到他们了。
她急着想做点记号,萧逸却在此时低下头,在安盈耳边轻道了一声,“无妨,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他的声音很轻,说话时,几乎挨到了她的耳廓,吐气温暖,有一缕宛如兰若的香味。
安盈顿了顿,随即恍然:原来他身上熏了香啊。
那些特训的蜂蝶,大概能循着香找到他们吧。
一念刚定,那边已经开始催着登船了,萧逸抱着安盈,稳步踏上床板,待进了船舱,早有铺好的被褥置好的案几等着他们,不过,这些都不奇怪,真正让安盈身体一僵的,此时傍坐在矮几旁边的人。
清风朗月,那人执着一枚白玉杯,端坐得笔直优雅,像一个游湖泛舟的贵公子。
萧逸显然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安盈放在床榻上,敛眉束手地站在身后。
“公主受惊了。”那人欠过身,手伸来,安盈本想躲开的,可下一刻,他的手指依旧搭在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