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只在街上走着。
晃晃悠悠的,被大太阳照着,陈安贞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温暖。
这温暖的起点,就是宁明远的温柔。
他看着她的眼神,与他唇齿间的暧昧,手下的温柔。
街面上有着小贩的叫卖声,陈安贞便撩了轿帘看出去。
只见一片的繁荣,各式的货摊上,摆着各式的物件。
有卖水粉胭脂的,有卖纸笔墨研的,有卖环佩手饰的,也有卖扇面画屏的,只摆了一街筒子。
陈安贞的脸在轿子上一露出,被路过的人见到,就都露出惊 艳的神色来。
陈安贞一直生活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小圈子里,她熟悉家人对她的看待,或鄙夷,或疼惜,总是熟悉的。
可是,看着街面上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看到她后,就露出的惊怔神情,她却害怕了,她不知道是她的美让那些人惊怔,还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她忙放下了轿帘,只心中慌乱。
任街面上再热闹,她都不敢再去好奇的看一看了。
这是省府内最主要的一条商业街,很长,很宽,走了许久,还没有到头。
这时,从街面的尽头,传来惊天的喊叫声。
还伴着马蹄声响,哭嚎之声,最让人心惊的是,有着一两声的枪响。
一时间,人群骚动,只乱成了一团。
那些小贩只急速的收着摊子,有些还不及收拾起来,就看到有人从那一面跑过来,惊慌的跑,带着叫声:“不好了,来了土匪了,快跑呀,土匪杀人了!”
轿子本就往那里去的,现在却如逆行在人群中,那两个轿夫见不好,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忙掉转了头。
小跑起来。
但跌跌撞撞间,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渐近渐零乱。
好像就要踩到他们的身上来。
那些小贩也顾不得收摊子了,只一下子就四散的逃开了,从各个的胡同里,只一下子就不见了。
那两个轿夫哪里经得过这事,只如迈不开腿一般,肩上的轿子,只如千斤般,再抬不动了。
最后,他们摞了轿子,只撒腿就跑。
从一开始,陈安贞就在喊声中害怕起来,那喊声只从四面传到她的耳中来,然后就是轿子突然的颠簸起来,她在里面只坐不住, 不住的左右摇摆,她只有双手死死的撑住了轿身,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可是,过了一会儿,轿子突然的停了下来。
就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停住了。
喊声不见了,奔跑声不见了。
陈安贞的手刚要去撩那轿帘,却听到了一串马蹄声。
踢踢踏踏,正对着她的轿子走来。
她要撩轿帘的手,就慕的停住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恐惧,那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只越来越近,终于停到了她的轿子前。
那马似绕着她的轿子,转了个圈,终于停到了轿门处。
陈安贞的心随着马蹄声的停顿,而揪到了一起。
她害怕的想逃开,却不能。
正在这时,一枝马鞭从外面伸进来,只一挑,就揭开了轿帘。
日头明晃晃的照进来。
陈安贞闭了下眼,再睁开,抬眼望去。
明亮的阳光下,一个骑马的男人,只如天神般,伫立在她的面前。
言景龙撩开轿帘的时候,并没有怎么的在意。
他只在好笑,街上的水静河飞,听到土匪来,那些人都跑得不见了踪影。
他,土匪?
是呀,现在他同土 匪有什么区别,没想到换来换去,他又做回了土匪。
没有编制,没有人管,前些日子,他还打劫了这里的一户人家,记得好像姓张。
可是,他们并没有想传闻中传得那样的恶劣,他们只是没有吃的了,不得已才下山来。
那姓张的,他早就听得山下的百姓传过,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本是这一方的恶霸,他带弟兄们去打劫他,也算是为百姓出气,本来,他想砍下的,是那张老爷的头,可是,张老爷也忒顶不得事,不舍财,不舍命。
临到终了,把自己的小妾拽出来,挡在前面,替自己挡了致命的一刀。
然后保安旅的人就到了,言景龙不得已带着弟兄们撒退了。
第二天,他派弟兄下山,听来的就是,说他们强奸了那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