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流血了,疼已经变得麻木起来。
言景龙知道,若不取出了弹,怕自己的右胳膊就要废了。
他从马靴中拽出一把匕首来,匕首在漏进来的阳光中,隐隐闪光,陈安贞心惊了下,打了个寒噤。
言景龙咬着牙说:“不要怕,谢谢你没有把人叫进来,再求求你,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接下来的经历, 是陈安贞不曾想过的,她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翻起来的皮肉,不停流下的血,她只差一点就扔下了匕首跑掉了,可是,言景龙肯求着她,他撕下一截衣服塞到自己的嘴里,然后扯开肩头上已经被血染红的衣服。
“你若不再不动手,我的手就要废了!”言景龙闭眼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陈安贞动手,就回过头去,见到陈安贞拿着匕首的手在发抖,她的脸上,流下汗来,此刻已经变得惨白。
听到言景龙一再的催促,陈安贞终于递出手来。
当子弹取出来时,言景龙疼得昏了过去,陈安贞也跑到洞口,不停的干呕。
天已到了正午,太阳暖暖的映进洞来。
陈安贞把言景龙的伤口包扎好,她拿开言景龙口上堵着的布料,看到言景龙一张英俊的脸庞,失了血色,一直刚毅的人,此时,是那样的赢弱,她此时,更不好就走,草褥上有一床破旧的棉被,她拽过来,盖到言景龙的身上。
言景龙再醒来时,已近了黄昏,夕阳斜斜的照进来,洞内是昏暗的,并不明亮,言景龙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陈安贞抱着膝盖,背对着他坐着。
她小小的身影, 缩在面前,只让他心疼,刚刚他真怕她就那样放弃自己走开了,可是,虽然她的脸被吓得惨白,她的手,亦抖得要扔掉匕首般,可是,她的心志还是坚强的,那种隐藏在弱弱的外表下的,有着一个坚韧的性子。
言景龙感觉到自己是不可理喻的,因为,他明知道如刘妈所说,她并不是一个未婚的女子,而是个小媳妇了,可是,从未对女人动过心的他,却陷在她的温柔与无助里,不可自拔。
如果刚刚她跑开了,那他也许会很快的忘了她,可是,她留了下来,明明有逃开的可能,可是,她还是留了下来,她那样的善良,那在美丽的外貌下的,亦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这一切,都让他心动。
他的手伸出去,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后背,如他所料的,她惊慌的回过头来,大大的眸子中,满是担忧。
言景龙就醉心在她的担忧里,这个世上,除了刘妈,她是第二个,为他担心的女人。
“谢谢你!”言景龙轻声的说,他试着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支起身子来,但有些的吃力,陈安贞凑近来,帮他起身。
伤口很疼,言景龙咬牙忍住,闷哼了声。
他对着陈安贞说:“到洞口去!”
陈安贞依他言,扶着他到了洞口,外面是寂静无声的,早就没有了一个人了。
言景龙拨开杂草,在陈安贞的帮助下,走出了山洞。
陈安贞吃惊 的扶着他,看到他指示着走的,正是回山寨 的路。
陈安贞想着,他怎么还敢回去,不怕被官兵抓到吗,可是,她想错了,一路上,并不曾遇到任何人。
寨子里遭到了洗 劫般,寨门洞开着,看得到里面刚刚的惨烈。
有血腥味,在四周不断的传过来,陈安贞经历了刚刚为言景龙取子弹的过程,对这血腥,多少的有了抵抗力。
陈安贞扶着言景龙回到他的房间里,扶他坐到床上,想到昨晚上,他对她所有的举动,他与她,都多少有着难为情。
陈安贞用手抿了下自己乱了的刘海,这两天下来,她的样子憔悴至极,她一直是养在温室中的花,却不想,有这样的一场风暴。
言景龙看了下陈安贞,见她怯怯的退后了一步,裙子的下摆,已经被划破,有些狼狈。
言景龙在床内随手抓了件自己的长衫,扔到陈安贞的身上:“你先穿下吧!”余下的话不言而喻,陈安贞的衣裙已经零乱不堪,这让他们都难堪起来。
陈安贞接过衣服,一件洗得干净的旧长衫,有着淡淡的皂角味。
陈安贞略侧了下身子,轻轻的披了那长衫在身上。
言景龙看到她侧过身子去,慢慢的系着那扣子,她的侧脸温柔娇媚,让他心动,可是,他现在再也没有侵犯她的心,相反,他为自己以前的莽撞而内疚,见她穿好了衣衫,他开口道:“谢谢你,没有叫官兵抓走我,之前,我对不住你,你放心,过两天,我伤好了,定送你下山!”
陈安贞听了言景龙的话,抬头看了眼他,他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