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贞被光线刺着,慢慢的睁开眼睛,自己的左手有些麻,她揉了揉眼,再一扭头,就看到言景龙正看着自己,他的脸,有些怔怔的,见了自己,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陈安贞下一瞬看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捏在手心里,她急切的缩回来,她看到言景龙有些失落的目光,看着空了的,言景龙的右手,她有些窘。
默默的站起身子,陈安贞想,要做些什么,饿,她突然明显的感觉到。
接下来的,陈安贞做了自己这人生中许多第一次做的事,刷锅洗碗,上灶台做饭。
清风寨的小厨房就在言景龙的房子旁边,很小,两个灶台,一大一小,大的是个大铁锅,小的是炉台。
陈安贞从未下过厨房,到了这里,看每一样东西都是稀奇。
厨房也不大,但被刘妈收拾得很干净,米面都放在缸里,还有封好的腊肉与香肠,也有些青菜,打着蔫的,摞在那里。
言景龙见陈安贞走了出去,他就有些害怕,看到她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很怕她就这样的走了,再也看不到。
伤口还很疼,连带着半边的身子都在发麻,他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走到门前,推开门,正在想着,陈安贞去了哪里,就看到小厨房里冒出的滚滚浓烟。
小厨房的门大开着,烟从里面冒出来,连窗子缝也往处冒着烟。
言景龙听到陈安贞猛烈的咳声,从里面传出来,他不禁莞尔,这个女人在干什么,莫不成,要火烧了清风寨。
陈安贞终于用火石点着了柴伙,可是,她用不好那风箱,也不知道要去用它,结果,她被烟熏得眼泪直流,一个劲的咳嗽,就在这时,听到言景龙在身后说:“把柴扒开些,要透些气,火才烧得着,你右手边是风箱,快些拉动它!”
陈安贞按着他所示,终于让火着了起来,烟渐渐的少了。
紧接着,言景龙去舀水淘米,陈安贞虽然从没有做过,但看清了他的意图,就忙着接了过来。
又是在言景龙的示意下,终于把米下了锅。
等把米饭摆到桌子上,碗筷也放好时,已到了正午。
饭有些糊味,菜也只有腊肉与香肠,可是,陈安贞头一次做饭的感觉,还是让她充满了成就感。
本来,她吃了两口了,可一抬头,见到言景龙正皱着眉头,他的手试图拿起碗筷来,可是,失败了,筷子落在桌子下,他懊恼的骂了声娘。
陈安贞放下自己的碗,走到他的身边,拿起他的碗来,向着言景龙示意,她来喂他。
言景龙惊怔了,他看到陈安贞把饭夹好,递到他的嘴边,他失神的张口吃下去。
一口又一口,他吃不出味道,但心却是酸中,带了一抹的甜意,吃不到半碗,他的眼泪竟流了下来,自己也觉得没面子,他侧了下脸,用左手抹了下脸。
然后,他感觉到陈安贞在拍他的左肩,他抬起头来,陈安贞担忧的指着他的伤口,询问的望着他。
他知道,陈安贞一定以为,自己受不了伤疼,而哭了出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挺大个男人,这样脆弱的哭起来,这从不是他,只是,陈安贞是第一个喂他吃饭的人,她点点温柔的举动,只让他情意初动的心,再一次的深陷到她的温柔中。
吃过了饭,天光过午。
山寨中那样的静,午后的虫鸣,带着让人心烦的焦燥。
言景龙看着陈安贞写下的第一句话:“我想回家!”
刚刚,她看到纸笔,才想起,也许他们之间,可以交流的,果然,言景龙也是识得字的。
言景龙看着那工整小巧的楷体字,如陈安贞的人一样,娟秀静蔼。
我想回家,言景龙看着这四个字,就想到,是该送她回家了。
这清风寨,自己也不能久留的,谁知道,官府的人,保安旅的人,会不会再杀个回马枪,自己在这里,不是坐已待毙吗。
可是,送她回家,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她,心里一疼,言景龙很不舍。
可是,他还是点头应允了,就在他点头后,他看到陈安贞放心的笑了,他的心就更疼了,他不舍得她,可是,她总要回到她的家人身边。
“你叫什么,是哪家的?”言景龙于此时才有机会问陈安贞,她的身份。
“琦王府,我是宁家的三儿媳!”陈安贞略迟疑了下,还是没有写出自己的名字。
但是言景龙却是知道宁三公子的,他想起那个穿着绸质长衫,摇着长柄扇坐在倚红楼头牌涟漪房中的男人。
他唯一一次,去烟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