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太安静了,安静得出乎四姨娘方尚瑜的想象。
怎么可以,陈安贞还像模像样的坐在那里,她的一只手被宁老太太拽着,宁老太太欣慰的拍着她的手,而她的脸上,露出温柔且含羞带怯的目光,偶尔的扫向她的丈夫宁明远。
四姨娘不屑的冷哼了声。
宁明远的脸上,依旧是有着淡淡的微笑,却掩 不住他天生的冷漠,宁老太太的提问,多数都是他替着答了,简短的话语,他知道有许多耳朵都在听着,所以,他说得斩钉截铁,让众人不能怀疑般。
“明远,你可问了你媳妇了,这两日来,她可过得好!”宁老太太不敢往深了问,只试探着。
“让大家惦记了,那些匪人知道她是咱府上的,没敢难为她,那日里,保安旅的人一去,吓得他们立刻把人就放了!”宁明远说道。
宁老太太连连说好,一只手掐了下陈安贞的胳膊,疼惜的说道:“唉,可怜这水做的人儿,这一吓可不轻吧!”
陈安贞笑着摇摇头,宁明远说:“是,昨夜里还睡不安稳,不过,好在是回来了。”他的口气,有众人听得出的宠溺,有人不喜的舒口气,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这些平日里就喜欢嚼耳根,说闲话的妇人,这一下子,都少了兴致。
“是呀,回来就好,明远,这次是你的过错,可再不要丢了你的媳妇了,不然,奶奶可不依你!”宁老太太亦是宠溺的口气,众人都知道老太太偏心这个孙儿,就都捧场似的笑了笑。
宁明远也笑了,他伸出手去,拉起陈安贞来:“那是自然,孙儿自是会好好的疼她,怎么会再犯错!”
陈安贞感觉到手腕处,他的力道,她忙着向宁老太太行礼,宁明远的意思很明显,他这是要她与他一起离开了。
宁明远拉着陈安贞,陈安贞向着宁老太太告辞。
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门口。
陈安贞听到宁明远似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失了些热络。
陈安贞的手自然的垂了下来。
宁明远在前,她在后,在丫鬟揭开帘子后走了出去。
就这样一个小动作,宁明远松开陈安贞的手,都被四姨娘看在了眼中。
她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她摇了摇手中的帕子,向着长碧说:“我的药好像忘了吃了吧!”
长碧发了下愣,看到主子向着她眨了下眼,便连忙说:“是呀,刚刚出来得急,我忘记了递您了!”
四姨娘便向着宁老太太说:“老太太,我这两天嗓子不好,怕是发了炎,刚来得匆忙忘了吃药了,我得先回去了!”
宁老太太哼了声,算是答了,她不待见四姨娘,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四姨娘也不在意,这个家里,有老爷宠着她,就够了,至于宁老太太,为着儿子,对着四姨娘的风 骚爱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四姨娘看宁老太太没话说,就款款的站起来,长碧忙向前扶了她的手,她原是天足,唱戏的出身,可是,到了宁家,偏做着赢赢弱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吹来,都可吹走了她。
看着四姨娘在丫鬟的掺扶下走了出去,宁老太太才气恼的‘呸’了声。
“这个妖精似的样,偏中道就被她迷得丢魂落魄的,真是冤孽!”
没人敢回她的话,三姨娘努努嘴,试图说些什么,但被二姨娘拽了拽袖子,她终是忍住了,她知道四姨娘看着什么都不在意,看不在眼中,可是,暗地里,她的眼线多着呢,上一回,她背地里告了四姨娘一状,说她私自去布庄裁布,可是,还不及宁老太太询问,就被老爷揽了去,说是他允许了的,回头,她还挨了老爷的一顿骂。
二姨娘的心机就深了些,但看上去,她却似个菩萨一样的慈祥大度。
“三姨娘,上回你给祖德绣的花样子,我看着喜庆,一会儿,我叫大丫鬟去你那里取!”二姨娘差开了话题。
三姨娘识趣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宁老太太房里,少了宁明远夫妇,气氛立时松懈了不少,但也无趣了一些,众人都百无聊赖,找着话题说了解闷。
可是,四婕娘出了宁老太太的院子,就飞一样的走起来,连长碧也追不上她,她穿过一个长廊,抄着近道,走到了回三房要必经的路上,她坐在月亮门边的石椅子,她刚坐好,就看到,宁明远与陈安贞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她看到,宁明远面目如冰,而陈安贞低着头,四姨娘笑了笑,这个三少奶奶,她从她一入门起,就没太看得清她的长相,因为,她不屑,论美貌,她还是有些自信的。
尤其是,当年,宁明远赞过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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