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郁闷地趴在桌上,眼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旁边是坚持不懈地给她摇着扇子的秋梨。
秋梨许是手酸了,试探性地问:“夫人,您还热吗?”
苏长歌眼睛一斜,单看见一个不断摇动的手腕:“累了?”
那可不嘛,大热的天气,还没吃早饭,能不累嘛。
“那倒不是,奴婢就是问问,看服侍的可还好。”秋梨脱口而出,在苏长歌看不见的地方泄着气,一脸苦瓜相。
“行了行了,别扇了。”苏长歌心里明白,立刻解放了秋梨,“可是,咱家有冰块吗?”
这样燥热下去不是办法,现代有空调能够解决,可古代连个电扇都没有。苏长歌从来都不相信“心静自然凉”,太过真实的炎热让她没有办法静心思考,加上兼职的丢失,还债的问题,一股脑都涌现出来,让苏长歌甚是郁结。
秋梨想了想:“厨房应该有吧,不过都是用来存储蔬菜、肉类的……”
“有多少?”苏长歌可管不了那么多,能拿一块是一块。现实生活已经给了她这么大的压力和阻碍,难不成这点儿力所能及的舒心都做不到吗?
秋梨摇头:“那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苏长歌直起身子,极为认真地看着秋梨:“我命你去给我要一些来,大概有……这么大吧。”伸手比划了足球大小的样子。
秋梨诧异:“夫人您要冰块干什么?”
苏长歌脸色一沉:“你这丫头,让你去要你就去,哪儿那么多问题,要回来不就自然之道了。”
“好吧,不过,厨房的冰块用的很紧张,您也知道,这个季节存储食材本就麻烦……”
“有什么话直说。”
“奴婢可能空手而归。”秋梨忙不迭说完,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他处。
最近夫人脾气大,万事都不顺心,秋梨心里也挺犯怵的,说出违背夫人意愿的话,耗费了她不少勇气呢。
苏长歌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无力道:“咋回事,我堂堂一个将军夫人,向厨房要两块冰还不行啊。”
秋梨小声解释:“不是不行,只是,厨房也要为存储食材考虑不是?”
“不是,小梨啊,我就要两块冰而已,对存储食材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吧,你别说的好像少了两块,厨房就做不了饭似的,嫁过来三年,不给银子给点儿冰也不至于这么抠吧,你丫是我妹还是秦亦寒派过来的奸细啊。”
不说狠话秋梨总是磨磨唧唧,像唐僧似的叨叨个没完,只想着就个话题给苏长歌上一节教育课。
眼下,被苏长歌说的一愣一愣的,着急忙慌地解释:“奴婢的心当然是向着您这边儿了,奴婢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给您取来这一次,您不会再要了。”
苏长歌一听,嘿,敢情这小妮子是害怕自己索之不尽。
“是是是,就一次,请问你还有其他的疑问吗?”苏长歌耐着性子回答。
秋梨反倒是身子一转:“奴婢去去就来。”
秦亦寒对她抠门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对她抠门,人生还有什么可灿烂的。
即便是苏长歌理解秋梨,善良的姑娘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人家怕食材坏掉嘛,可苏长歌的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面前杯子里,是用燕倾尘所送给她的茶叶泡的茶,清香扑鼻,倒是缓解和平复了苏长歌心中的烦躁。
小抿一口,虽温热却爽口,至少不像马尿一样。
一直以来,这都是苏长歌对茶水的比喻。大学那会儿,室友泡茶,总会有他人逗趣,说谁谁谁又喝马尿,最后以主人公回敬“马尿马尿,你喝过还是怎么着”而大笑结束。
哎呀,现在想想,上学、工作什么的,大抵都没有沦为契约妻子来的凄惨吧。
人们常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所以珍视当下。而苏长歌则希望,明天或者意外随便哪一个快点到来,她实在不想享受当下。
逃避现实从来都不会解决问题,苏长歌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事实,所以才会觉得郁结万分。
干了杯中茶,又倒上一杯,苏长歌继续瞪眼望着热气盘旋,放空思绪。
脚步声传来,苏长歌心中一喜,抬头却见来人魁梧,一脸怒气,苏长歌看着他也是心中冒火。话说,他穿那么多,还是黑色系,一点儿都不热吗?
“相公来的正是时候,这是我新泡的茶,你尝尝。”冒火归冒火,寻常的客气讨好还是一招不落的。
苏长歌将倒好的茶水放置在阴沉着面色坐在对面的秦亦寒面前,笑的一脸灿烂,心中却叫苦连天。
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