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其雨离开万民茶楼时,笑意闲淡,面容淡定从容,可谁知她一身冷汗早就湿了衣襟。
如她所说她很怕死,可她知晓人生不是怕死就不会死,只有敢拼敢搏之人才会有更多选择。
就如此时,她成功的以她自身的镇定从容和西北落云山脉的银矿争取到了三皇子答应她的事。
高楼重叠,玉宇楼檐,梁弈枫桃花眸微眯,看着楼下那辆青蓬马车缓缓远去。
他问她这么多皇子里为何偏偏选中他将矿脉交出,她却说只有他能与章亲王一斗。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了?
手捧如此大财,一旦开采出来,便是富可敌国。她却悠悠一笑道是她出身商家,便是没有这银矿,她想富可敌国也不过是时日问题。言语对银矿竟然不屑一顾。
而她的要求便是只要替她解决章亲王强纳她之事。
“这般大胆智慧的女子,怨不得大皇兄连脸面都不顾了,一心强抢,便是本皇子也难以自抑。”
虽然此事只刚刚开了个头还没有完全解决,但云其雨已经十分高兴,可没等她高兴完,回到云府却被告知云昕泽在学堂里被人打了。
“谁打的?”云其雨身子僵住,声音冰冷。
“少爷被打得晕过去了,现在正在诊治,小厮石砚又说不清楚。”柳妈妈急得也上火。
好好的在族学里念个书也不教人放松。
匆匆赶到,云其雨却一眼看到了杜文潜,他穿着一身锦衣,打扮得端严而郑重,面容之上带着一抹焦急,她顾不上责问他,连忙扑到床榻前。
“大夫,阿泽怎么了?”
“伤势挺重的,也不知道他们使的什么东西打的人,后脑勺都给打肿打破了。”
杜文潜弯腰看了一眼轻声道:“是用的石头砚台。”见她分外着急,连忙安慰她:“先让大夫诊治,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一番收拾诊治后,云其雨慌乱的心方才镇定下来,她刚刚只顾着抱着昏迷了还在不停嚷疼的云昕泽,心酸难忍,大脑里更是一片空白,再看杜文潜居然跟个主人似的跟着大夫忙里忙外,谢过大夫,接了他开的药方子,指挥柳妈妈去熬药,找冰敷……
看他动作熟练,跑得不亦乐乎,云其雨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心绪,尔后缓缓扬眉。
“别赶我走,我还有话与你说。”杜文潜看她柳眉倒竖以为她又要赶他走连忙拦住她。
“长姐……别……别骂杜大哥,他……幸亏他救了我。”云昕泽喝过药后,悠悠醒转。
听他断断续续的讲解,又有杜文潜在一旁做补充,云其雨总算明白了。
就只为了一桩小事,族学里个子长得最高的那个少年就纠集了好些人来打他,也不知是谁用手打着还嫌不过瘾,直接一砚台照他后脑勺扔来,当下就把他砸晕了,那些人还想再打,小厮石砚出外寻帮手时病急乱投医看到了杜文潜,才将云昕泽抱了出来。
云其雨一阵不自在,恨他是必须的,可他救了阿泽的事也是不可抹杀的,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磨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了一声谢。
“云大小姐对我的误会是不是该消解了?”杜文潜离开前凑到她身边小声的问。
“一码归一码,之前那些事是我与你之间的,这事是你与阿泽的。我承你的情,日后会还你。对了,至于章亲王之事,便不需劳你费心了,我已经找到解决的人了。”
杜文潜是个执拗的性子,他若说想要做什么,那是必定会去做的,她既然已经找了三皇子,便不希望他再节外生枝,欠他人情是小事,没得坏了她的布局。
“那事不为你,只为我自己!”他想娶她,自然就得把那些觊觎她的小人都给赶跑。
“不过,阿泽这事儿不简单,或许云家族学那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他。”
云其雨皱眉,云家族学不适合阿泽她早看出来了,上辈子那个地方只培养出来了斗鸡斗蟋蟀的浪荡子和败家子
可有哪里适合?
“青云书院。”杜文潜看穿她的疑惑一口道出。
“族长不会同意。”云家族学,说是族学但其实他们云家给的银子是大头,若是云家嫡子不在那里读书了,那么云家的份例肯定会减少,云氏族人会同意才怪。
“若是阿泽才学过人,得了陶朱先生的赏识了?”
云其雨还未说话,云昕泽已经头摇得像波浪鼓:“陶朱先生门下的青云书院,素来不收十岁以下学子,我……恐怕没有那个福分。”
杜文潜眉眼突然一亮,幽深的眼眸如同深潭底的珍珠一般,既亮又清,直照得云其雨心里去了。
她不自在的别开脸,假装看不到他那双迷人的眼眸。
看她这般杜文潜但笑不语,只在离开前幽幽地道:“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
云其雨被他这句话撩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走神。
烈日炎炎,酷暑在不知不觉间来到,知了趴在院子里的树上没完没了的叫,云其雨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