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其雨受此大难,成亲的事情暂时被揭过,就连此事的始作俑者云成中也被云老太太看似温柔实则严厉的责备了一番。
“正是花儿一般的好年纪,若不是那孩子心实想得周全,这会子咱们老云家最好的一根苗子都给毁了,看你到哪儿后悔去?”
云成中被自家老娘那几句威力十足的话震得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竟有那样的刁奴,真真是该打死了事。”
“只是大丫头那事儿却不能一直拖着不回复,你不知道杜状元现下在朝堂中有多招人眼热,我上次与秦大人一同去听曲子听他那意思,宫里头有个郡主都对他有意思,他只在皇上那里说他已有婚约这才让她绝了心,不然这事儿怎么弄?”煮熟的鸭子要飞。
“那丫头看似温顺,实则跟她母亲一般倔得狠,暗着逼着是不行,她不是最操心泽儿的事情吗,你便在他面前好生表现表现,有时候孩子长大了,你得顺着毛捋。”姜还是老的辣,云老太太一语中的。
对于已经回到碧云居的云其雨来说,她前世经历过生死之劫,再加无数次丧子之痛,罚她跪个祠堂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
除了开始跪那会儿因为身体娇嫩把膝盖弄得现在有还有些红肿以外,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后来用了云老太太送来的无极膏之后,云其雨连有些痛的膝盖也很快消了肿。
“小姐,守祠堂的刘婆被关起来了,老太太命人来说问你想怎么处治她?”
“就说我身体现在浑身痛,没有心情,先关着吧。”云其雨不动声色的往脸上抹着雪花膏。
收拾妥当,她从梳妆台的匣子底下拿出一个寸把长的玉瓷瓶,轻轻地晃了晃,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可惜不适合我用。”感慨一回,便把玉瓷瓶塞到夏草手上。
“找个机会还给三小姐,让她用用。”
夏草接过,用力的捏了捏重重点头。
就该如此,不然三小姐还真觉得自己在这府里无法无天了,时刻都想着打自家主子的主意。
此时宝珠院里,云奇红姐妹俩围在刘氏身边,一个两个脸上都忧心忡忡的。
“娘,你说我明明下的是痒痒粉,怎么就变成了那种粉末?”痒痒粉不过是让人的脸变得很痒,一痒就会忍不住要抓挠,云其雨的指甲留得长修剪得漂亮,抓挠之下,那张脸肯定会烂,就算熬好了也会留疤。
“我还想问你了,你怎么买的药粉?”居然下那种立竿见影的药粉,一上脸就烂脸,这不是摆明了等着让人抓包吗?
“不对,不对,一定是被人调包了。”云奇绿咬住嘴唇,心里气得痒痒的。
此事算完败,云其雨没有算计到,反而把刘婆子折进去了。
“啪……”刘氏用力拍在红木角几上,慈眉善目的脸上扬起冷意:“这丫头可没有从前那般好对付了,你们没想清楚断不可再轻易出手。”
“可是母亲……那刘婆怎么办?”
“她不敢怎么样,她孙女可还捏在咱们手上。”刘氏冷冷扫过外面走廊,那一堆侍奉的丫头里面便有刘婆的亲孙女。
云奇绿垂下头,她再一次出师不利,心情越发低沉,咬着牙齿颇多不快,刘氏就只会让她不要随便出手,不要出手,却又不会替她们出手,害得她现在十分被动。
她扭捏着身子抚着脸颊,脸色异常难看。
正值此时,珠儿快步进来:“太太,老太太派米妈妈来请三小姐去福平院回话。”
闻言云奇绿脸上一片煞白,厚厚的嘴唇几乎咬出一排牙印来。
珍儿担忧地道:“三小姐你脸色不好,这是采买上的婆子新买来如意庄的胭脂膏,听说涂了脸上会精神些。”
云奇绿点了点头,她现在脸色的确太差,云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人,一眼便能看穿她肯定是受了惊吓才会变成这样,若是再不依不饶一番,只怕要说漏嘴。
况且现在昏镜中那个脸如面盘,全无血色的她真是丑到吓人,她抬起下巴,任由珍儿擦粉。
福平院里,云老太太对于上事已经有了决断:“刘婆一向守着祠堂,替我们侍奉祖宗,可以算是劳苦功高,原本是该大大的赏赐,可她狗胆包天,做出这样谋逆主子的事情来,幸好没有成功,功过相抵,命人把她遣送到庄子上去罢。”
云老太太还算是给了她几分薄面,毕竟是云家的老人了,她本人跟云家很多老一点的下人都有亲戚关系,虽说下人的命都掌握在主子手中,可他们在府里呆得时间太长之间也大都是盘根错节,沾亲带故的,不好如普通下人那般打一顿撵出去,便将其弄到庄子上罚她做苦活以儆效尤。
云其雨默默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听不见,也丝毫不参与其中。
“一切听祖母的吩咐……”云奇绿心头一动,这样就好,她生怕惩罚刘婆太重的话,她会忍受不住而把她供出来。
她刚刚一直提着胆子,早吓出了一身冷汗来,汗珠涔涔打湿了脸颊。
被咸咸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