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其雨眸底一沉,扶着云老太太坐好又连忙指使珍儿拦住她:“快别让三妹抓了。”
云奇绿被众人的反应吓住了,她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是抓个痒痒罢了,她们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看看你的手。”云其雨见她一脸懵逼冷着声音提醒她。
“啊……血,好多血。”她纤长的指甲上鲜血淋淋,食指甲缝里还带着几许血肉,意识到这些都是从她脸上扒下来的之后,她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来人啦,请大夫……”
“快,快,扶三小姐上榻。”
福平院里真是乱得一塌糊涂。
云其雨不动声色的伺候在云老太太身边,端茶倒水,间或替她揉肩捏背,一副乖乖孙女的模样十分温柔体贴。
“大夫我孙女伤势怎么样?”云老太太喝下压惊茶奔到软榻旁询问大夫。
“云三小姐也太粗心了,这玫瑰面霜里掺了黄叶粉怎地还在用?”
黄叶粉便是俗称的痒痒粉,见汗生效,这东西不但会致痒,还会导致所沾皮肤暂时麻痹,让人只感觉到到酥痒,抓心挠肺的想要抠它,越抠越觉得舒服,压根感觉不到疼痛。
直至抹了粉末之人抠到血肉模糊,见了鲜血便开始生出一股痛彻心扉的疼痛,让涂抹之人痛不欲生,就好像此时躺在榻上被痛得昏死过去的云奇绿,便是双眼紧闭,身上却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那股烧心灼肺的痛意。
“大夫,可有治法,你老可一定要保住我女儿的脸,她还没订亲,以后还要找婆家。”刘氏闻讯赶来,趴在软榻上哭得像个泪人儿。
“行了,出去,啼啼哭哭,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话,大夫还治不治了?”云老太太听她尖着嗓音嚎哭,大夫紧紧皱眉显见是心烦了,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刘氏呜呜咽咽半晌在众人的劝说下好不容易止了哭,抹干了泪,大夫已经看过了吩咐好注意事项留下一纸药方便告辞走了。
云奇绿的贴身丫环珍儿小心的按照大夫的吩咐上药,那张往日清秀可人的小脸蛋上皮抠破了好几处,药水一沾上去,便痛得昏死过去的云奇绿龇牙咧嘴的。
刘氏一看心痛得不得了,左右看看没了外人,当即抢过药水命人押住珍儿、珠儿,手一抬朝着两人一人一个耳刮子打过去:“贱婢,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太太饶命,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两婢齐齐跪下,泪眼朦胧。
“还说不知道,没听大夫说嘛,就是你们给她用的玫瑰面霜里掺了粉。”云奇红瞪她们一眼,怒声呵斥。
这粉她看着眼熟,像是之前她们二人去买的那个。
两婢吓得浑身哆嗦,齐声说没有,还发誓赌咒,若是早知道是什么东西把主子的脸弄坏了,她们便是宁愿擦在自己脸上也不敢让主子用。
一番争吵,便只剩下两婢女委屈害怕的哭声。
“今儿个倒是怪了,先是孙女的脸差点被刘婆子弄坏,现下又是三妹妹,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云其雨心底冷笑缓缓流过,抚着气坏了的云老太太的后背,生怕她气得岔了气。
得她意有所指的提醒,大家心头都是“咯噔”一跳。
云老太太顿时一拍桌子大声喝骂:“哼,这死老太婆,竟然是跟咱们杠上了,本来瞧着她是府里的老人了,要卖她两分面子,可没想到她竟然又对三丫头下手,可恶至极。”
然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刘婆,直接吩咐了下人要将她从柴房里提出来棒打三十大板,言明必须卖到西北去。
可身旁伺候的下人,一个两个都有要事要做,脱不开身,云其雨看她又要生气,连忙自告奋勇,前去传话。
云其雨脸上带着晦暗的笑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站在柴房门外,看着趴在柴垛上的刘婆:
“刘婆子,你胆子够大的,害我不成竟然还敢对我三妹下手。”
刘婆被吓得身孖抖,一张老脸正好撞在去出来的柴枝上,扎得她的伤口痛得脸都变形了,她连忙大喊:“冤枉,冤枉,老奴没有,老奴不敢。”她孙女儿的命还握在刘氏手上,她怎敢害三小姐。
“就算你没有害我三妹,可害我总是事实吧,你无法抵赖。”隔着镂空窗棱,云其雨压低声音冷冷地道。
看她沉默以对,云其雨厉声喝来粗使婆子将她拉到院子里来打板子。
“老奴……老奴再也不敢了,求二小姐饶命。”身上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她哪里还敢嘴硬,早就被打得没了脾气。
“晚了,祖母说,你接连害了府里的主子罪该万死,把你打上一顿,发卖西北。”
西北苦寒之地,只有修城墙和挖矿,像她这种要姿色没姿色的老太婆,只怕还没到地儿,在押解路上就一命鸣呼了。
刘婆吓得呜呜哭泣,头板不停的磕在椅子上,试图让云其雨心软。
“想活吗?”云其雨双手背后,缓缓踱步上前压低嗓音。
“呜呜呜。”刘婆点头如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