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太太多心了。”云其雨重新端着银耳羹放在嘴边,作势要吃,柳妈妈连忙拦住她:“小姐不可,大夫说你体寒,虚不受寒,便是大热酷暑的天气也是不能沾这些凉性的物什。”
柳妈妈声音有些高,惹得云老太太听得眉头一皱,云其雨转过身子,淡定的喝下:“瞧妈妈说的,我哪有那么娇贵。”
云老太太脸色这才好转,她若不喝,她真就以为她是来眼馋她的燕窝的。
刘氏早就与她说过了,最近城里的燕窝抢手,府里库房没剩下多少,自然要先匀给她吃。
可见云其雨眼巴巴的端了自己的过来,云老太太心里的不悦顿时去了,抚着云其雨的头发慈祥的笑。
刘氏在一旁看得直咬牙:哼,小贱人,一张嘴竟变得如此尖利,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翌日清晨,阳光暖暖的升起,刘氏母女三人,在一大群下人的簇拥下捧着各色礼物进了福平院。顿时,正厅里便响起了欢声笑语。
“西贵这是要回来了?”云老太太脸上笑颜展开,笑成了一朵菊花。
“可不是嘛,西贵这孩子人还在平城的时候就老惦记着老太太您,知道您喜欢平城的土特产,这不忙不迭的给您带回来这些吃食,只盼着您喜欢。”
“喜欢,自然喜欢。”云老太太一张脸笑得越发开心。
这三个孙子里面,她最心疼的是早早没有了母亲的云昕泽,最喜欢的便是能说会道的云西贵,他要是在家里,任她心情再不好,也能教他逗笑了。
刘氏看看屋子里的人,云其雨居然不在,眼珠子一转大声笑着:“这匣子大的给老太太留着,这几包是分给家中兄弟姐妹们的,红儿你与绿儿一并帮着分分。”
云奇红姐妹俩好不容易把《女则》抄完,最近手都要酸了,正是要在老太太面前找存在感的时候,自然特别上心,把礼物分得妥妥的。
反正,这礼物一拿回来的时候,早就在她们二人的院子里分过一遭,这里的除了云老太太那一包都是她们挑剩下的。
云奇绿环顾一周疑惑出声:“咦,大姐怎地没来?”
云老太太这才发现大孙女居然不在,不由脸色一沉:“谁知道这丫头又犯了哪根强劲儿了。”昨日吃燕窝的时候就觉着她不对劲,今儿个居然使上小性子了。
只是没来晨省便罢了,反正他们商户人家不像书香门第那般在乎这些规矩,可连派个丫头来说一声都没有,这未免让人觉得她不重视她这个祖母。
“或许是大姑娘身子不适。”刘氏说了半句,又掩着唇道:“只昨儿个还好好的,想也没那么快。”
几句话勾得老太太连连起身要去落云院看她。
她还不信这个邪,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让她居然顾不上她这个祖母。
众人由一大群丫环婆子簇拥着到了云其雨的院子,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烟熏味药味,抬眼随处可见下人来往脚步匆忙,内室里,柳妈妈、夏草一众贴身伺候的又是端茶,又是擦脸的,还有在走廊下熬药的,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怎么了?”云老太太吓了一跳。
刚还说这丫头犯懒,可谁知倒是没有犯懒,却是犯病了。
“老太太,太太。”柳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云其雨一大早的起身要去福平院请安,可谁知一觉起来刚起身身子一跌竟直接昏倒了,她们这又是请大夫,又是急救的,所以大家都没来得去福平院汇报。
云老太太凑近床上的女子。
她小脸煞白,双眼紧闭,满头是汗,可青被下的身体却不停的发抖。她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看床上人除了颤抖之外,就好像死寂的青被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她吓得连退两步:“大夫,这是怎么了,又是冷又是热?”
“云大小姐历来体寒脏虚,原本有药保着也没甚大问题,可看她如今的模样大抵是吃了什么寒凉之物。”
“大胆贱婢,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刘氏一听到寒凉之物,瞬间想到了什么,心口没来由地一阵寒凉,连忙拿云其雨身边开刀,期望转移云老太太的注意力。
云老太太却并不糊涂,刘氏能想到的事,她自然也不差,眉头一扬,厉声呵斥:“住口,你们太太操心姑娘的身体太累了,扶她去外间歇息。”
打发走了刘氏,云老太太在圆凳上坐下,这才一脸焦急的看向大夫:“大夫,我孙女这病症可是什么来头?”
大夫沉思片刻,抚着稀疏的山羊胡须缓缓道:“话说病由心生,有时候这病并非身体的病症,心理的病情才最重,大夫也只能治得身体的寒症,可这寒了的心请恕大夫无能为力。”
这话说得有点太突兀,云老太太一时间理不清,可看在秦大夫是他们云家常用的大夫,医术和品德都不错的份上却也诚心道谢。
“好生将养着,日后万万不可再吃寒凉之物。”秦大夫留下话和药方,郑而重之的叮嘱。
大夫一走,老太太转身就把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