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沉默,定是在想事情,杜文潜等了许久才道:“我伤在腹部如果好不起来,就不能离开这里,除非你想要我在这里多留几日,虽然这里……如果是你的意思,我倒不介意。&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他说着一脸无赖的躺在床榻上,头撇过去,离得夏草手中的药碗远远的。
他这个一向以性情高洁,孤高自傲著称的人居然在这里耍赖皮?
云其雨又惊又怒又生气,却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
“你不介意我介意。”她气哼哼的拿过夏草手中的碗,端着就要往他嘴里灌。
杜文潜被她满身释放出来的不怀好意震住了,眼眸瞪得老大,就是不张嘴。
“疼,疼,是真疼……”杜文潜丝毫不掩饰因为挣扎而带来的疼痛。
云其雨咬住牙根,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不要在乎,可一想到他这一刀是为她挨的,她顿时就郁闷了。
她想报复他没错,她却不能变得跟他一样无情无义之人,若是那般的话,跟他有何区别?
况且他要是好不起来,她就没办法报复他了。
想着,她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温柔起来,用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的为他舀到嘴边,杜文潜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看吧,她就是这样的女子,嘴里喊着要打要杀,可心头却比谁都要柔软,他不过略施小计就让她乖乖替他喂药了。
他享受着云其雨难得的温柔,每次云其雨舀一大勺,他却非要小口小口的抿,
那吃相看起来要多斯文就有多斯文。
云其雨一做出不耐烦的样子,他就喊痛,丝毫没有御前最受宠侍讲的自觉。
“小姐,姓秦的抓来了。”夏草匆匆过来,身后有两个壮丁紧紧扭住了皮毛铺子的掌柜秦守,他一脸颓然骂骂咧咧的。
“秦守是吧?”云其雨放下药碗双手背后看着面前这个矮小却长得格外精明黑瘦的老头。
他小眼睛小嘴巴,双眼上下左右转动,可黑眼球却好像凝固住似的,看着有些斗鸡眼,脸上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几分憔悴。
也不知她的好继母是怎么把他看上的,居然让他经营皮毛铺子。
“你心够黑的,进一笔皮毛,你要从中抽取一成的利润,空手套白狼也不过如此了。”
云其雨把之前看出问题的账本用力摔到他的头上,砸在他原本的伤口上痛得他用力的挤了挤眼珠,那双斗鸡眼顿时委了下去。
“要不是东家心主黑,我至于这么贪心吗?我辛辛苦苦数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这铺子,可拿到手的红利一年比一年少,眼看着家中孩子重病一场,花光了累年的积蓄,我……能不动手吗?”
反正动了手,刘氏也看不出来。
“不是刘氏指使你杀我的?”要不是亲耳听到,云其雨完全不敢相信,刘氏行事竟这般没谱,找人办事居然连好处都舍不得给人家,也难怪他会污了红利,如今她重新拿回经营权,他生怕被查出问题来,各种担心以至于狗急跳墙。
秦守听得一脸懵逼,一再否定是刘氏的指使。
“把他扭送官府,至于罪名,照实了说。”云其雨并没有因为同情他的遭遇而心软,也没打算凭着他彻底扳倒刘氏。
于她而言,上辈子她算是仁慈心软了,做了那么好事,但到后来换来的是什么结果?
孩子一个接一个没了,甚至最后在自己的命也没能留下。
处置了秦守,好好的一个皮毛铺子刹时就没了掌柜,当前头等大事便是选一个新的掌柜出来。
云其雨前世一心经营铺子,颇懂经济,对于用人之道也很有自己的看法,当下便将整个铺子的人都叫过来扫了一圈。
皮毛铺子算是嫁妆铺子比较大的,四个铺面,后面还连着一个院落,住着铺子里的伙计。
这里的人相对也比较多,被唤过来之后,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站在堂下,大气也不敢出,很明显是听说了秦守的事。
云其雨拢了拢身上的厚衣衫,再次扫了一圈。
发现他们的站位看似随意,但其实每一个人的位置都有着自己的讲究。
站在最前面的是铺子里的二掌柜刘力,再往后便依次是得力的一些伙计。
秦守能吞下铺子里那么多红利,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这铺子里一定还有他的同谋,不过,他的嘴很硬,只象征性供出了一个人,并没有将与其同谋的人都说出来。
她得想办法把他们揪出来,不能养着这些害群之马,她凌厉的眼眸阴晴不定的转着,声音好似夹着刀片的风:
“秦守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他走的时候把与他一并同流合污的人名字写在了这个信封里,现在我给他一次机会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