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潜侧过头来,正好看到她未曾来得及掩去的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心里一暗,随即扬唇一笑,朝她伸出手去:
“阿宁……我们到家了,刚刚在想什么?”
云其雨侧头看着他,以袖掩唇,轻轻咳了两声,混过去了。&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我们先回杜府,再回云府如何?”杜文潜提出建议。
云其雨没有拒绝。
杜文潜便把云其雨安置在家里之后,抬脚就要带着人前去皇宫向福康帝复命。
云其雨看着他一身青红之色的官服,头上戴着他象征着七品县令的红色官帽,她一手把他从正五品的官位上拉到了七品,可这才过了多久,两个月?
他竟然又身怀功劳回京了,若是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的话,凭着皇上对他的格外喜爱和优待,也许他便是官升三级都不成问题。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给自己立下的任务,她嫁给他,乃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升官的,更是为了阻止他慢慢变成一代奸臣的。
这一点的正确性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
“木之……”她出声唤他,心里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有些犹豫了。
“阿宁?”杜文潜回过头来,看着她的时候,眼眸清亮,像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辰,看在云其雨的眼里,几乎要闪瞎了她的眼。
他的光芒是那么闪光,便是这黄昏时候沉下的昏暗,也挡不住他自身会发光发亮。
他站在人群中,身材挺拔,大有鹤立鸡群之感。
他看着她的笑,一如之前初识之时那般温暖。
他好像永远都不会生她的气,永远都不会怪她似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还会不会再保持得住?
“阿宁可是有话要与我说?”杜文潜将手下的侍卫全部遣散,满脸希望的看着她。
如果她现在说出来,他会很高兴,说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是被她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他在她那里还是有一丁点的地位的。
“不……没有话说,只是,今夜是你刚刚回来,大概老太太要给你接风洗尘,可能你该早一点回来。”
杜文潜听她说完,面上笑容温暖如昔,可心里却如坠冰窟,不会有人知道,他刚刚对面前的女子怀了多么大的希望,可是她却还是要狠心的推开他。
一点也不打算与他坦白。
心里抽搐着,像是心房被人拿着钝了的刀子一片一片的活活剜他的血肉。
身旁飞马声声,嘶鸣阵阵,有人手执尘须飞身而下:
“杜大人,皇上有急召,那些东西有误,命你即刻进宫,不得耽搁。”
杜文潜脚下沉沉,面上笑得灿烂,云其雨看着,仿佛看到了他眼中含着的心痛,可她却生生侧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提了裙摆朝府里去。
杜文潜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叫住欲要跟过去的夏草。
“照顾好夫人,或许我今日夜里无法回来了,嘉宁城的冬日比安阳城冷多了,替夫人烧个汤婆子给她暖着,别凉着了夫人。”
夏草听他话中有话,再想想自家主子让她传的话,心里一惊,匆匆点头,追了进去。
云其雨已经在内室里坐定了,秋雁正伺候着她更衣。
“小姐……大人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夏草看看四周,门口有好几个人都在伸长脖子往里看。
一旁伺候的柳妈妈看她们一眼,踱步过去,用眼神凶狠的恨着他们:“都吃饱撑的没事干了的是吗?还是说夫人几日不曾回来,你们便规矩都不懂了?”
一番吆喝,那些早就被换得面目全非的粗使下人们都被吓得连奔带跑。
夏草等到房里只剩下云其雨和柳妈妈之后,才将她在门口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宫里来人了?”听那意思,福康帝已经知道了从安阳城运回来的东西有问题。
“主子,问题不是宫里的事,而是大人,大人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回不来,让奴婢好好照顾你。”夏草把杜文潜那番话照原样说了。
云其雨挽着大大的衣袖站起身来,靠在窗棱前看着外面渐渐黑沉下来的天,回身幽幽地道:“你说,他会知道是我派人动的手脚吗?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还会那么好心叮嘱你吗?”
说着,便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了。
“咳咳……”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主子,是老太太来了。”
云其雨连忙把衣衫撸整齐,快步过去把门拉开。
“媳妇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安好。”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才不过须臾功夫,夏草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