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脏如同被浸入水中,沉甸甸地喘不过气。&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杨千予自梦魇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后又被着周遭的景象拉扯回到现实。
她手攥着心口处的衣料,那手顺丝滑的缫丝当真是轻若蝉翼。
“怎么了?”
身侧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杨千予打了个激灵,随即便被拥入一个安稳的怀抱中去,陷入温暖之中。熟悉的感觉袭来,方才的那些恐惧和不安渐渐被驱散,杨千予回头看了看那男子,搭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说道:“没什么,做了个梦,该是魇住了。”
齐景杭安慰了一会儿,夜还长着,两个人又和衣而眠。杨千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方才梦到自己前世的时候,宫人们举着火把,照亮华庭,将她从床榻上拽下来,胡大总管恶狠狠地对她说:“娘娘,你当真是恬不知耻,竟然同叔叔通奸?”
她百口莫辩,被那些宫人们捆了,齐景灏连见也不想见她,没几日便将她沉了塘。
河水那样冷,跟刀剑没入胸口的感觉一样。
眼前似乎又出现齐景灏的脸,他唇角滴血,在她身前挡住杨千爱刺过来的一剑,眼中竟带着笑意。
杨千予把头埋入齐景杭胸口,找到一处舒适的地方,驱散了脑海中齐景灏的影子。
想那么多做什么?
“听说,你怀了孕?”突然上方传来齐景杭闷闷地话语声。
杨千予一愣,说道:“我还在想,你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才问。”
八脚的紫金红玛瑙香炉里,燃着一两千金的万荟香,两个人紧紧地挨着,寝宫里安静极了。杨千予知道齐景杭心里也紧张,他在等着她的回答,不知怎么,她心里突然一梗,说道:“若这孩子,是齐景灏的,你会如何?”
齐景杭的眼睛深沉如寒渊,他伸手抚上杨千予的脸颊,说道:“我与齐景灏不同,我的皇后只会留给我最爱的女子,不管别人说什么,这天下我当与她共享。千予,这后位,我是留给你的,若你怀的是三哥的孩子,我的决定也不会变。”
他没有称朕,而是用了我。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便亲近了起来,似乎这么多年的别离,丝毫没有让他们疏远,他还是当初桂花树下安静出尘的少年,而她也还是暖香阁里素手抚琴的少女。
杨千予心头一暖:“皇上,臣妾这孩子……是你的。齐景灏抓我入宫的时候,便已经有一个月了。”
齐景杭是又惊又喜,手抚上杨千予的小腹,感受着里面生命的力量。
这里面孕育着的……是他的孩子。
也许是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眼睛像母亲,又清澈又明亮;鼻子像父亲,又挺拔又坚毅。
也许是一个可爱温婉的女儿,会有一头乌亮的长发,皮肤同乳酪一般娇嫩。
他要给他们最好的,亲自教导他的孩子,让他们心怀正气,行必侠义。
“我当初以为你死了,万念俱灰,只想着跟你一起去了。”杨千予目光温柔:“是这个孩子,让我振作了起来,告诉我我还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有着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为了你,也为了孩子,我必须在这后宫之中强大起来,我日日伪装,只求能够安然无恙地保全这小小生命,杨千爱和德妃都想要置我于死地,但好在的是,齐景灏还是很护着我。”
“你跟他……”
“我跟他没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杨千予说:“他知道我怀了孩子,也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但他……还是愿意保全。”
齐景杭叹了一口气道:“从这一点讲,朕应当感谢他……”
杨千予怀着孩子,自然不可能会与齐景灏有什么肌肤之亲,是以那些大臣们所弹劾的点都已经不能成立了。
齐景杭于次日正式登基继位,定年号为光乾,取和光同尘,朗朗乾坤之意,封白飞扬为兵马大元帅,身居左柱国,杨晨玉为相国,赐昔日杨府给杨晨玉,迁为相国府。祝之常也被封为将军,彻底地摆脱了祝家庶子的阴影,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朝堂之上,与祝老王爷并肩。朝廷中亢冗官员一律裁撤,选拔江南才子傅西棠、杜怀笙等人入朝为官,给这死气沉沉的朝堂来了一次大换血。
而先帝的谥号,最初齐景灏定的是“武”,而齐景杭在听杨千予说当初纳兰贵妃之事之后,沉默良久,招来史官将先帝的谥号改为了“烈”。
有功安民曰烈;秉德遵业曰烈;圣功广大曰烈;海外有截曰烈;业成无兢曰烈;光有大功曰烈;戎业有光曰烈;刚正曰烈;宏济生民曰烈;庄以临下曰烈。
悠容跟在杨千予的身边,如今正是开春,虽说外面还是同冬日一般的冷,但外面梅园里也已经有大朵大朵的梅花开出来。悠容提着裙摆,跟上杨千予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