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召背着双手,转身就走:“师兄啊,师弟我明天还要打理公务,就早点回去歇息了。你请便吧!”
走出七八步,被叫住了:“且、且慢!”
伍召回过身,微笑着:“师兄可是要回山了?来人,送武大爷出府!”
武松一咬牙:“也罢,我武二今日算是栽了。茅房在哪里?”
伍召笑嘻嘻地:“不远不远。”手一招,一个小厮快步跑过来:“带武大爷去茅房!”
少顷,雷停雨收,武松一脸舒爽地走回:“师弟,够狠的你,这个跟斗武二记住了。你把公务家事都安排清楚吧,明日一早,咱们早点出发。”
有丫鬟奉上熬好的止泻药,武松接过来一饮而尽,一抹嘴巴:“安排人烧水,我要洗澡!”
第二日清晨,两人轻装简从,低调地出城而去。翠华山距离长安并不太远,六七十里路而已。两人骑的都是军中好马,不足半日就到了山下。二人拾级而上,本以为是一处仙鹤起舞、白鹿出没的洞天福地,没想到沿途人流不断,完全是一片世俗的景象。
两人都是腿脚便捷的青年,风一般登上山腰。半山腰里赫然一座颇有规模的道观,道观里善男信女进出不断,香火颇为旺盛。一名老人快步走出,正和身边的年轻人说话:“小三子,你可别不信,玄女娘娘是真的灵验。村头老张家里丢的牛,拜过娘娘之后第二天早上就自己回家了。邻村你表舅家的丫头被流氓欺负,拜过神灵后第三天那个流氓头子就摔断了腿。你可别乱说话,得罪了神灵就不好办了。”
那年轻人将信将疑:“爹,真有这么神么?我们这次的麻烦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路过他身边的一名少妇十分肯定地插话:“是真的灵。玄女娘娘乃是铲恶除暴的应命女仙,是咱们汉人的女战神。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要是有什么恶人恶兽残害百姓,来求玄女娘娘一准儿灵!”
伍召听了也有些将信将疑:“师兄,真有这么灵验?”
武松认真点点头:“确实灵验,这次入城打擂,本师兄就是拜过了玄女娘娘才能所向披靡的。”
伍召不屑地道:“少来,神仙那么忙,哪有空管打擂这种小事?”绕过人群,走近了细看,只见庙宇中间供奉着一座美丽的女仙雕像。那雕像高约两丈,体态苗条,面貌端庄。正是:“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绦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天然眉目映云环;唇似樱桃,自在规模端雪体。正大仙客描不就,威严形象画难成。”
玄女雕像左边是一只翩翩起舞的青鸟,看着颇像凤凰;右边是一头捧剑白猿,模样十分灵动。
一个青衣小道童走近,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盘,木盘中放着笔墨纸砚:“居士,若有心愿,可写于纸上。跪拜娘娘之时,投于娘娘脚边的木盒中。”
伍召有些奇怪:“为何?”
武松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就不用写了,你的麻烦娘娘也没办法。不过你可以去跪拜娘娘,没准娘娘法力无边,能够感知到你。”
见了武松,小道童稽首:“武居士,师祖久侯多时了。”
武松一拉伍召:“走,进去见师父。”
小道士让开道路,两人走进后堂,又从后堂的后门走出。进去之后七弯八绕,走至十方堂,一名一身簇新道袍的肥胖道士与一名魁梧老者相向而坐,正在围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
那魁梧老者鹤发、相貌堂堂,正是伍召心心念念的师父,铁臂金刀周侗周大侠。那肥胖道士年约五旬,满面红光,一张肥脸带着世故的笑意。看着不像隐居的高人,倒像是一位老于世故的大商人。
伍召上前两步,弯腰深深施礼:“师父,您老人家安好!”
周侗笑着捋须:“召儿,你长大许多啦!起来吧,你现在可是一方大员,可别动不动就给人行礼。”
伍召站直身子:“召不管身份如何,那也是师父的徒儿,怎能不见礼?师父,怎么不去长安走走,徒儿也好尽尽孝心呐!”
周侗伸手拈起一枚棋子:“老啦,长安城的美酒佳人,都无心享受喽!倒是老友这里的山茶,心里一直放不下。召儿,这位是师父多年好友,轩玄真人,你亲近亲近。”
伍召一拱手:“见过真人。”
那老道士笑眯眯地回礼,命人搬来座椅让二人坐下。接着就不再搭理二人,紧接着大战起来。
一局棋直下了一个多时辰,中途一名道童走近,见两人厮杀正酣也不敢打扰,垂手在一旁等候。
良久,老道士一子落下,微微一笑:“周大侠,你这些年教了一堆好徒弟,这棋艺恐怕搁下了吧?”
周侗哈哈一笑:“周某浪荡江湖,哪比得上真人修身养性的功夫呢?”
小道士这才有机会插话,低声道:“师祖,有村民来求娘娘,但是麻烦有点大,恐怕九师叔祖解决不了。”
老道士一伸手:“祈愿单拿来看看。”从小道童手里拿过一张纸卷,看着看着眉头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