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凌鳯和武斌打了个错身,袁凌鳯直奔东宁伯府而去,武斌带着袁凌鳯官复原职的圣旨,来到西镇武司大营,武斌不禁有些感慨,西镇武司应该是他武斌这一两年来出宫去的最多的一个地方。
半年时间,全军万人的共同努力不是白费的,袁凌鳯将军费倾斜给后军,从前到后六十万两的白银也不是白花的。
至少,武斌就被震慑住了,武斌可是打过仗的军中悍将,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仅从岗哨中站立的哨兵那挺拔的身板就可以看出来西镇武司高昂的士气。
中军大帐外面,那些大帐篷中传来的阵阵读书声和校场震天的喊杀声是那么格格不入,打扫营地的后军残疾老卒和营中巡检的巡逻兵也是反差甚巨,可是就是这么矛盾的一座大营,却让武斌感觉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
武斌站在大帐外面,作为西镇武司最高处,除了后军大营,可以看清其他前中左右四座大营的每一处,给武斌的感觉就是一个词,整齐。
这时候眼尖的武斌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西镇武司的盔甲。前面提到过袁凌鳯老家的那三百岭卫,他们身上的盔甲是上百年才积攒出来的,就这三百副甲胄也不过是用接近于粗钢的材料做成的,而大明一般军队制甲所用的材料也不过是黑铁。就这已经让草原人眼红不已,因为他们穿得不过是皮甲,就是手上的战刀也不过是黑铁制成的。
铁大致分为有三种,粗铁,黑铁,精铁,钢又分为为粗钢和精钢即百炼钢两种。至于之间的细分那就多了。武斌也不是很清楚,但要知道就是腾骧四卫,也不过是使用刚刚达到精铁材质的铁料制甲,这已经是军中一等一的甲胄了,而武斌要不是他没看错,西镇武司那些刚刚从帐篷中列队出来的小孩子身上皮甲那泛青的铁片,一定是精铁做成的,而且还是精铁中最顶级的哪一种,在看一看营中的其他兵士,身上也都是精铁甲胄。
“嘶……”武斌倒吸一口冷气,最初的西镇武司那五支于边关扬名的锦衣卫甲士,身上穿得不过是崇祯从腾骧四卫的库房中调拨的精铁料,就这还不是最好的铁料,论起好看,那一批甲胄确实华丽,但是这一次西镇武司甲士身上依照大明制式做的甲,虽然普通,但是用料让他这个外人也看的肉疼。
朱临昭匆匆的赶到中军大帐,武斌细细的看了看朱临昭,把朱临昭倒看了一个大红脸。
“公公,公公为何一直盯着末将?”朱临昭不由得想到以前那些大太监的丑闻,不由得后面一凉。连忙问道。
“无事。”武斌嘴上说着没事,手却奔着朱临昭身上去了。
“公公,意欲何为?”朱临昭向后跳了一步,像是个被调戏的小姑娘。
“过来,我要看一下你身上的甲胄。”武斌看着朱临昭一脸警惕的样子。老脸一红,显然他明白了朱临昭畏惧的是什么了。
“原来是要看看甲胄,末将这就将甲胄脱下来公公一观。”说完朱临昭就要去脱甲胄,只是甲胄穿起来繁琐,脱起来更不容易。
武斌拦下了作怪的朱临昭,手指一动,敲击在朱临昭身上的甲胄上,嘴里惊呼道:“百炼钢?”
“正是百炼钢。”朱临昭一脸自得。
“这甲胄从何而来?”武斌毕竟是武将出身,见到好的盔甲武器,有些挪不动脚步。
“哦,这是我岳父自广州得来的,听说是广铁的精品,画了足足五百两黄金。”朱临昭显然有些吹嘘的意思,毕竟他和武斌说起来,太熟悉了。
“囊中羞涩啊,大侄儿,要不然借老夫穿几天。”武斌突然语气一软。
朱临昭一听,这那行啊,借给你,你入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宫,这副宝甲借给武斌,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啊,连忙摇头。
武斌老脸一红,把圣旨丢给朱临昭,嘴里说道:“给你家镇抚官复原职了,一副破甲,老夫才不稀罕。”
说完武斌就离开了中军大帐,不过武斌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西镇武司溜达了起来。
一个急匆匆向着校场跑去的约莫十岁小孩,虽然身上穿着玄色的镇武司常服,但是一米三的个子,还是个孩子,飞快的向着校场跑去,一个不注意撞到了正在四处察看的武斌。
一大一小撞到一起,小的被弹飞,小的镇武司甲士带着眼泪,看着武斌这个突然而来的大官,为什么是大官呢?
因为武斌穿着飞鱼服,小小的镇武司中军甲士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按着教头和先生交的,行了一个军礼,嘴里却文绉绉的说道:“见过老先生,小生失礼了。”
“哈哈哈……小郎君,不知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干什么?”这个不伦不类的见面礼武斌哈哈大笑,于是逗趣的问道这个他所见的最小年龄的西镇武司甲士。
不提倒好,一提这个,小小的人儿马上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今天没好好听课先生罚我写字,马上就要下午点卯了,要是点卯,军律旗的宪兵会处罚我们的。”
“哦,你这么小,也要去点卯?”武斌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