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别,除了袁凌鳯的少数人外,袁凌鳯的离去在京都并无什么影响。
水路兼行,崇祯十九年十一月,袁凌鳯终于回到了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北崖堡。
袁凌鳯回来的消息,北崖堡早已经得知,此时于土堡东门肃立着三百岭卫。
不管什么时候,岭卫都只有三百人,而加入岭卫是北崖袁氏各房男子的梦想。
现在的北崖堡与三年前袁凌鳯离开时并没有多少变化,如果说有变化,那就是在土堡城墙上面露着寒光的床弩了。
整整两年时间,袁凌鳯没有过问过北崖堡的事情,一切都是二叔袁瑞在料理。
“恭迎家主回家。”岭卫们手持画戟,眼睛看着长高了不少的袁凌鳯。
岭卫里面有袁凌鳯熟知的,也有这两年新晋的。
二叔袁瑞和九位族老站在东门口,袁瑞看到已经比自己还高的袁凌鳯,脸上露出来笑意。
“见过二叔。”袁凌鳯快步走到袁瑞面前,就要跪下。
袁瑞将袁凌鳯拦住,扶着他站直,用手拍拍背和肩膀。
“高了,壮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袁瑞在看到袁凌鳯的两鬓白发时,语气有些哽咽。自己这个侄子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啊,不过回来就好。
“二叔,我回来了。父母的仇我报了。”袁凌鳯眼中带泪的说道。
“好,咱北崖从明儿开始流水三天。”袁瑞听到这个消息,悲喜交加,作为一个扎根关中的家族,北崖袁氏在诗书传家那文质彬彬的气质上多了一股关中人的豪迈。
什么庆祝方式也没有与大家伙一起饱餐美食,痛饮美酒来的实在。
“好,吃他三天流水席。”袁凌鳯看着袁瑞高兴的样子,痛快的说道。
“凌武,安排好我的兄弟。”袁凌鳯看着一旁的袁凌鳯,乐呵的说道。
“好嘞。”袁凌武答应的痛快。
听到袁凌鳯将自己称为“兄弟”。一帮亲兵们没有后悔自己舍弃军中的官职,同生共死两年,能随袁凌鳯回家的只有他们二十个人,亲兵选择主将,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说袁凌鳯那一天死了,那么他们二十人一定会安排好袁凌鳯的后事,紧随其后。即便是那个亲兵战死了,他的骨灰也会安葬在袁凌鳯的墓地旁边,生,为主将挡刀防箭,就是死了,那也是先一步为主将在阴间开道。
所以有时候,即使家人都不能相信,但是对于一个将军来说,亲兵就是他们最信任的人。
他们没有名字只有袁凌鳯给他们起的代,而他们要是成家,孩子也会随着袁凌鳯的姓。受到袁凌鳯家族的供养。
家臣自于分封,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这般规矩,但是将门中,亲兵就如同家臣,帮不了袁凌鳯治家,但亲兵能做到和袁凌鳯同生共死。所以亲兵也可以当做武将的家臣。
比如现在,岭卫代表的是北崖袁氏,而亲兵代表了袁凌鳯,所以,袁凌武将亲兵们安排住进了老宅,自己却出了老宅。
袁凌鳯没有回老宅,而是随二叔袁瑞和九位族老去往宗祠。
几百年日日不缀的供奉,宗祠散发着令人心神安宁的香火味道。
北崖袁氏宗祠有三进院子,宗祠分为三堂九厢,从宗祠大门,便是处于院子中心的正堂,正堂摆着九房家主的牌位。大堂外的院子里是一个铜钟和大鼓。
第二进院子。是比正堂还大的烈字堂,里面摆放着为家族而死的各房子弟牌位,在烈字堂外面是依墙而建的一圈回廊,墙上面是属于每一个袁家子孙的物品,主要是笔杆和画戟,牌位不分大小,依照时间摆放,每个牌位后面都会用蝇头小字刻上此人生平,而这近千牌位活生生就是北崖袁氏扎根关中几百年的族史。
最后一进院子中间是议事厅,议事厅周围东西北三面各有三间厢房,这是各家的小祠堂。
正堂,袁凌鳯迈步而入,跪在蒲团上,面前是九房历代家主的牌位。
“不孝子孙,袁凌鳯祭拜先人,跪。”袁养礼怎么说,袁凌鳯就怎么做。三拜九叩,奉上祭品。上香,烧纸。不是大祭,所以程序取简,袁凌鳯不是没有祭过祖,小时候也有过,不过袁凌鳯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回乡祭,这是属于个人的小祭,也用去了半个时辰。
不过对于先人的祭祀,那是源自于血脉中的认同感和责任感。
袁凌鳯没有厌烦,而是恭敬的随着袁养礼的嘱咐,一一去做。
北崖袁氏九房九位家主,九位族老,一位宗主。
北崖堡是长房,另外八房分布于方圆百里。两年来置地换地,损失了一些田地和银两,却将袁氏九房攥成了一股绳。因为盩厔以西的一部分辖区归于北崖千户所了,袁瑞花了三分之二长房一脉攒下来的存银,买下了千户所辖区的八个村子,将八房陆续迁回,之前八房所在作为补偿给了这八个村子的人。
虽然看似吃亏,但是对于北崖袁氏来说,却是夯实成为大族的基础。
以前北崖袁氏虽然算是关中大族,但是只有名望,却无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