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凌鳯回到北崖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了了外面街道那带着乡音的吆喝声。自袁养和死后,北崖堡还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各家各户将自己家的桌子摆在街上,拿出家中的美食,小孩子在街上跑来跑去,欢声笑语间夹杂着母亲的叮嘱和父亲那带着关中腔调的笑骂声。
袁凌鳯翻身起床,看到怜雪已经醒了,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着。袁凌鳯把小胳膊小腿在摇床里面蹦来蹦去的小丫头抱起来,从一旁拿起小丫头的衣服,给她穿上。
里面小丫头的笑声吵醒了外面睡觉的小禾,小禾穿好衣服,从外面端来一盆热水,给袁凌鳯和小丫头洗好了脸,本来袁凌鳯是不会让小禾伺候自己的,不过封建主义的毒瘤还是毒害了袁凌鳯这个大好青年。
收拾完毕后,袁凌鳯抱着小丫头就去了客厅,赵婶知道袁凌鳯的嘴刁,特意早起,做好了早饭,袁凌鳯坐在桌边,小禾帮着还不会吃饭的小丫头吃饭。
油条,馒头,豆浆,赵婶的手艺不错,袁凌鳯吃的舒服,赵婶看着袁凌鳯将早饭一点没剩的全部吃完,嘴角露出来笑意。等到这一大一小吃完早饭,袁凌鳯抱着小丫头就出了院子。
此时街上摆满了大小不同,高低不一的桌凳。
小孩子围绕着桌子嬉戏,大人们围坐在一起,妇人们从家里拿出做好的馒头大饼,还有街道里熬粥的好手,一盆盆热粥,谁喝谁盛。
袁凌鳯抱着小丫头转了一圈,脖子有点累,一路点头谁受的了,不过袁凌鳯心中却是欢喜的,看着族人们红光满面的脸庞,在听着他们粗犷的问好声。
有时候袁凌鳯还会停下来,跟他们吹会牛。
也让大家伙知道自己这个家主在外面的威风。
从百户做到从三品将军,袁凌鳯用了两年时间,族人们想象着袁凌鳯口中的北地风光和南国秀色,至于那些袁凌鳯受到的挫折,袁凌鳯只字未提。
崇祯给北崖堡一个千户所的恩赐,关中袁氏很珍惜。
现在北崖堡不再归盩厔县衙管辖了,自给自足,这两年北崖堡的族人日子过得比起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每家有粮可吃,有屋可住。
袁凌鳯抱着孩子走到了土城边上,看着城墙上,五步一人,十步一岗的年轻军人,这些人即是袁氏族卫,也是北崖千户所的战兵。两年时间,北崖九房一千多袁氏子弟加入千户所,从小打下的底子,袁凌鳯敢说,袁氏族卫除了兵甲武器,与西镇武司前左右三军丝毫不差,甚至略有优势。袁氏族卫可以当做是这三军的集合体。
想到西镇武司,袁凌鳯有些遗憾,就是这支成立两年的新军,在他军力最为强盛的时候,却无仗可打,所以他袁凌鳯选择了挂印还乡。
袁凌鳯溜达回老宅,迎头撞上二叔袁瑞。
“凌鳯,跑哪里去了,还不快去换衣服,八房家主看时辰就要到了。”袁瑞说道。
“我知道了,这就去换。”袁凌鳯不慌不忙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将小丫头交给赵婶。
小禾和袁凌鳯回房,小禾拿出来赶制的礼服,一套玄色的汉服,要不是小禾帮忙,袁凌鳯还真的不会穿这套衣服。
穿戴完后,袁凌鳯觉得胳膊有点冷,不过还能承受。
袁瑞等着袁凌鳯换好衣服,一同去往东门。
三百岭卫于东门外列阵。
八辆马车停路上。
袁凌鳯走出东门,后面是九位族老。
“迎八房家主。”袁养礼喊了一嗓子。
八辆马车各下来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十六人一对一对走上前来。
十六人纷纷行礼。
齐声喊道:“见过宗主。”
要是放在两三年前,袁凌鳯可能还会有些怯场,但是这两年的军旅生涯,袁凌鳯一直是一军之主,说一不二。
“六年前,八房离开北崖,是长房一脉的过错,今日长房迎八房子弟回家。”袁凌鳯简明扼要的说道。
“回家。”三百岭卫接着喊道。
“三日流水席,后生们告诉各家媳妇拿出来自己的好手艺。”袁瑞等到袁凌鳯和八房家主回到城内,对着街道旁围观的袁氏族人说道。
而袁凌鳯带着八房家主前往宗祠的议事堂,袁凌鳯端坐正中,八房的家主坐在两侧,他们的身后一侧是八位族老,另一侧是八位少家主。
“我宗自湖北公安迁出,扎根关中,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是第八代了。关中几大姓,我袁氏占的一席之地。靠的是手中笔和掌中画戟。我自两年前出北崖,借祖上余荫,拼了这三品勋,假使我不辞官,过了年,我将拿回我祖的爵位。但是我袁凌鳯不要,因为袁氏势弱,不是一个伯爵就能保家族百年昌盛。北地乱战,察哈尔女真争雄塞外,南国隐忧。我们袁氏历经大难,该往北还是往南,我不能私自做主,所以借此机会,我北崖袁氏定下个基调吧。”袁凌鳯开门见山。
八位家主,袁凌鳯只是有些简单印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