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武卫和禁军来人,带来的是一个信匣,东子到后院将信交给袁凌鳯,不由得问道:“将军何时归京。”
袁凌鳯没有回答,变得有些沉默。袁凌鳯挥了挥手,东子会意。随着三十一去往前院,东子确定也很想念这些生死兄弟。
拿着信匣回到书房,袁凌鳯打开信匣,拿起第一封信。看完信,久久没有说话。
北征,北征。
两千人尸骨未寒,可是袁凌鳯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袁凌鳯何曾不想北上雪耻,可是大明现在全面退却于长城,说白了,大明打不下去了,这两年周皇后确实赚了很多钱,可是现在内库和内府的库房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九边十三镇让大明国内安康,虽有边饷和辽饷,可是一场农民的动乱,边军的窟窿越来越大,一年缺饷还可以,但是四五年间边军缺饷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两千万两,每年近千两的军饷,每年虽然户部都会拨银子,可是一直都是风大无雨,边军战力高昂的代价就是压的大明喘不过来气的军饷包袱。
每年饷银只够一半,边军已经三四年没有换过装备了,周皇后两年时间攒了七百五十万两白银,可是以前的窟窿太大了,两千万两的缺口,不是说堵住就能堵住的。
朝廷撑不下去了,所以让出来长城以北的土地,收缩防御,减少花费,以空间换时间,这个道理袁凌鳯懂得,所以他辞官回乡。
按照最乐观的情况,两年时间大明才能让边军正常化。而不像现在的缺人缺饷。
第一封信是镇武卫写给袁凌鳯的,镇武卫现在不像是一支军队,更像是一个军械所。
镇武卫整编下来成一个庞大的怪物。
前军左军右军,每军三千人,禁军的将军们跪在崇祯面前求情,崇祯无奈给中军又塞进来了一千多幼军,中军有书读,有先生教,加上京军那些老将军出面,又塞进来近千人,现在中军有十二岁到十七岁的少年五千人,至于后军,现在是王百川在管,人数虽然对外宣成只有三千,可是没算进来的人更多,那座山谷是袁凌鳯当时规划的,里面塞上上万人绰绰有余。
如此一来,镇武司现在的人手三万上下。再用一个卫所去称呼它已经不适用了。
本来崇祯派来了一个卫指挥使老头,是给袁凌鳯铺路,不过袁凌鳯却不想平白受这份恩惠,回家了。
东西镇武司合并,镇武卫成一个比锦衣卫更庞大的集团,再用卫所的名头就不够了,所以虽然还顶着镇武卫的名头,但是里面管事的却是崇祯从自己小册子里面找来的一个都指挥使,名叫朱由封。
没人知道这个和皇帝同辈的宗室将军是怎么冒出来的,不过崇祯这种性格的皇帝,能够信任的人,想来不是简单角色。
镇武司的来信,也是这位都指挥使署名的,说是私信,但是却将镇武卫的情况说了个遍,后军关系重大。
现在后军已经不仅仅是镇武卫的普通一军了,京军和禁军的陆续换装了后军出产的武器和盔甲。
现在禁军腾骧四卫和羽林三卫,京军三大营七十二卫有十二卫已经换装了,剩下的预计到今年年底就可以换装完毕,而这些朝堂的大臣却不得而知。
崇祯向南方的文阀妥协了,北地不打仗了,文官们再一次获得了胜利,武人,一群莽夫,皇帝做事欠一分妥当,他们这些文人才是大明的顶梁柱。
这就是军方的无奈,仗打不赢,就没有话语权。皇帝没钱,万事皆休。
大明军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是打仗从来不是战场的胜败,决定战争的始终是庙堂之算。
袁凌鳯从来没有小看过吃人不吐骨头的文臣,打仗从来都是利益,而现在文人们还没有看到过长城以北有什么巨大的利益。
所以,文人不想打,军方无力打,皇帝只能选择妥协。若是现在北上,不是大败,便是大胜,崇祯明白,朝臣也明白,袁凌鳯更明白,很多人都明白大明是不可能忍下丧土的这口气的。
打还是不打,全在国内什么时候安稳下来,什么时候攒够了钱粮,打仗先不论输赢,中原王朝打仗的前提是有足够的钱粮,而这恰恰是大明没有的,周皇后的“独门生意”确实赚了不少钱,可是这些钱都填在了九边十三镇和京营中了,据王百川的来信,周皇后去年用各种途径买下了三十万头豕,瘦肉制成肉干充做军粮,吃肉多了,吃粮就少了,这也是边军五六年间第一次吃饱了肚子,去年也是头一次没有拖欠饷银。
虽然大明去年没有减少赋税,不过朝中已经有人喊出减赋的话了,当然这是赋,而不是税。至于周皇后赚了多少钱,王百川只用一句,获利四百万,年底毫无结余诉说。
这就是现状,现在大明正在积攒力量,收起来的拳头才有劲头去打人,女真八旗与林丹汗在草原上打的火热,但是每一方都有一只眼睛始终盯着大明。
什么称臣,不过是妥协而已,两千将士尸骨送还,但是他们的灵魂却留在了草原,迎回将士,尸骨回来了,可是镇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