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暗惊不好,大叫了一声:“小心!”迎身扑去,就把个六叔推开,恰时房梁合着一些砖瓦掉落,全都砸在了李爷身上。
他也不知当时哪根筋不对,干么去救杨六郎,要是对方被砸晕了,不就任他搜身了吗?可他,毕竟不是一个卑鄙的人!
杨六郎扫开面前的灰尘,爬起身子,见侄子以身救护自己倒在一片迷尘之中,也是怔了一瞬,看来他没有选错人,这小子的心善良,不坏。
他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出的这个决定,授予侄儿杨家枪法。
之前,六郎一直有个心结,那就是烧水丫头之死,总觉得和侄儿脱不了干系,所以,不免对他严肃了些。直到侄儿在军营下厨,才对他稍有改观。
一个懂得烧菜的男人,定然顾家,像这样的男人,人品应该差不到哪去!
如果某一天东窗事发,或者有证据证明侄儿是杀人凶手,为了维护律法的尊严,纵使是对不起杨家,对不起四哥,他也要将杨宗源法办。
这是将来的事,眼下也想不了那么远,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测,没有丝毫的证据显明凶手就是侄儿,即去搬了身旁杂物一一丢开,伸手拉他出来,又拍了拍侄子身上的灰尘,眸光凝望着他问:“伤到哪里没有?”
如此关切的语气,任谁听了心中也会一暖,可李爷似乎只是牵强一笑:“我没事!”手被尖物刮伤了皮肉,有鲜血流出,也没放心上,只想,“杨家枪法真的有这么利害么?”就把目光向那根柱子瞧去,原来破庙年久失修,内里的长柱都被蛀虫给吃空了,不由的愣神傻笑。
六郎并没有去关心什么梁柱,他见侄子手背受了伤还能笑得出来,眉头慢慢皱紧:“你伤口都流血了,不痛吗?”说时要给他治伤,李爷拒绝了他的好意,说道:“不麻烦六叔了,我自己来。”就偷偷地把伤口往衣角一擦,然后又走回了庙内,端过那碗水给杨六郎解渴。
六郎不疑有他,舞了一套枪法,出了些许热汗,喉腔正是口渴,又见侄儿如此懂事,心中甚慰,就把水喝了个精光。搁下了碗,正要询问侄儿对枪法的记忆如何,哪知忽觉眼乏头困,倦浪连打,自语道:“年纪大了,就是觉多。”
李爷微微笑道:“六叔,您要是觉得困了,就先去歇会,这里我来守夜。”六郎一张开嘴巴,又有几个倦浪打出,他想要说声不,我还坚持得住也是不行的了,只好随其意愿:“那好吧,这里地处僻静,又值深更夜浓,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你也需要多注意休息,年轻人不要熬夜太多,对身体不好。”
“是,六叔,侄儿晓得!”
六郎交代完这些,挨着草垛,果真睡着了。
他却哪里知道李爷早在水中下了昏睡咒,烧水的时候趁其不备连同符纸一并烧了。这时,他慢慢向杨六郎走近,俯身要搜取钥匙,当手触到对方身子时,迟疑了一会儿,心想:“又不行军打仗,师父要‘兵力部署图’干什么?”上次听郡主说,兵力部署图不但是杨家军的兵力布防,更关乎大宋国运,这么做真的好么?
盗了八贤王手里的那一把钥匙之后,已微有悔意,但师命难违,他不这么做,一辈子就得待在南山,老老实实做一个井底之蛙,直到老死。这样的人生岂非无趣!
转念之间,就觉掌心一烫,被一股力量弹了开去,他禁不住大叫了一声,吓得跌回原位。撑着地面,心下已经骇然一片,想道:“是谁伤的我?”就见杨六郎直直坐了起来,左右揉眼大叫:“怎么啦,怎么啦?”神色既惊慌又疲惫。
李爷呆住了,暗惊:“这怎么可能?”杨六郎居然破了他的符法,又想,“难道刚才伤我的人会是他么?”六郎站直身子,又左右瞻看,不听任何异常,甚是疑惑:“宗源,刚刚是你在叫我吗?”
突然被那股力量反弹,因事先没有丝毫的防备,受了一些内伤,此时正暗下调息,不能乱动,嘴上只好说:“我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六叔,没事儿,你睡吧。”
杨六郎又关心问候了一声:“真的没事?”李爷咬紧牙关,说得斩钉截铁:“没事!”六郎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安心了不少,坐下复又沉沉入睡。
好不容易消解了那股内劲,这时坐直身子,借着火光盯定了杨六郎,寻思:“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学道的人,焉有此能耐解我的术法?”他不信邪了,越是困难的事,他越要勇往直前。
当前凝神运气,把个天眼一开,妖魔鬼怪阴阳立辨,远远地就见杨六郎身上彩光流连,结界护体,心下更是惊奇万浪:“竟有金光护体,难道杨六郎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想不明白的事,只好这么解释了。
他缓缓吐了口气,这回不想休息也是不行的了。
次日一早,出去猎了只野味,经过他一番巧手糊弄,美美地吃了一餐。杨六郎摸了摸鼓起的肚皮,笑着说:“这么多年除了在家,第一次吃得这么饱。”李爷大觉奇怪,便问:“为什么?”
杨六郎道:“大宋自开国以来,虽稳定了中原,但契丹人对我们汉人的这块土地一直虎视眈眈,百十年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