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冒着冷汗:“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看了看五人,又瞧了瞧自己,身子还有些虚,一甩衣袖也回他的岗位上去了。
矮子冲柴胡走的地方吐了一口浓痰,呸声大骂:“胆子小就不要出来当兵,回家抱老婆孩子去吧。”又转过身子,见四人盯着师父拉新兵走向营舍的背影,不言不语,面上的表情大都古怪,他瞧不懂,只好搔了搔头,堆起一脸的苦闷。
砰的一声,李爷重重地把门给关上,就将个新兵丢在床铺,扳着一张脸不说话。
那赵庭“哎哟”一声呼疼,揉了揉手腕,爬起身子坐好,嗔声嗔恼:“你摔疼我了。”
李爷面色非常难看,也不去瞧新兵一眼,更不说话。身子立在那里,浑身透出一股严冬才有的寒气,直要把人给冰死。
赵庭左右瞧了瞧屋内的摆设,然后环眼回问:“你,就住在这里吗?”
他还是没有吭声。
赵庭站直身子,慢慢挪步过去,移到他跟前就住了足,双眼勾笑,左手往他身上一搭,向他的俊脸吹了一口热气。处子幽香熏脑,李爷鼻头皱了皱,身子忽然间觉得有些痒,就把脸别向他处,不与新兵目光相对。
那赵庭嗤的一声,低头笑了,掩着嘴唇,步子移去跟他相反的方向,面对着面又说:“你这人真怪,死命地把我拉回来,如今连门都锁上了,却什么也不干,现在又摆出一张臭脸不搭理人,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
李爷扭过头,不看新兵,也不跟此人说话。
赵庭忽然不悦了,生着气就把他的脸扳回,要他目光正视自己,怒道:“看着我!”李爷想要挣扎,但听对方牙齿一响,嘣出一丝恨意来:“你要是敢乱动,我就大声喊非礼,叫来杨大元帅要他瞧瞧,他的侄子是怎么欺负我的!”
“赵梦婷,你敢!”
原来这个新兵竟然是女扮男装的郡主赵梦婷。
她一见李爷动气,并不如何着恼,只是嗤的一声笑了,玉手遮嘴温柔地说:“你终于肯跟我说话啦?好好好,这样才乖嘛!”李爷哼了一声,满脸怒杀之色,又别开头去。
“不要这么生分嘛!我问问你,刚才你为什么那么猴急地把我拉走呀?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担心我受伤了对不对?你放心好了,那个戏子就那点小把戏,本郡主还不曾放在眼里呢!看见你这么地在意我,我真的很开心。”借此依偎在他身上,享受久别重逢的温暖。
李爷心下不快,一把推开了纠缠的郡主,救她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罢了,谈不上什么。梦婷郡主若是在外头被人宰了,他铁定连眉头也不会动一下,可这里是军营,生了事没完没了的,于己不利。
小郡主自以为是的一番话,说得李爷直恶心,但他是个大度的人,不愿多结仇家,就直接推开了她,又避退她几步距离开外,这才挺胸吸气,冷冷地说:“你少在那里感觉自我良好了。一来,你的尸体忽然倒在我们军营的火头营里,如今残暑之气尚未完全退去,我是怕你的尸臭味熏得我们不能安生。”
“这二来嘛,他日八贤王要是追究起此事,冤枉了我们,随意安个谋杀罪名,我是无所谓啦,牢房又不是没住过,但毕竟兄弟们是无辜的,可不能因此害了他们。”
“呸呸呸!”郡主又羞又恼,“我说你这人就不能讲一点吉利的话吗?”
李爷一声冷笑,自讽道:“我这人天生就这德性,说不了讨好人的话,你要是不爱听,请离我远一点。”
“你不说,我偏偏要你说。”
郡主张牙舞爪绕了过去,要逼他吐露真情。
李爷不耐烦之极,当即大喝一声:“够了,赵梦婷,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取乐的所在,要闹回你家里闹去。走走走,时候不早了,王爷要是知道你离家出走,一准被你气死了。”
“你这不是变着法子咒我爹吗?”
“你管我咒谁,你现在就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押着个赵梦婷就要轰她出门。
郡主岂能如他的愿,一见他开门,就将整个身子往门上堵去。
李爷想不到郡主会使这个恶招,待要察觉已晚了一步。那门才露出一点缝隙,就被郡主的身体给撞合,将他的手指也卡在了里头,幸好他身无痛觉,把手抽出来后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又要再去拉门。
郡主立即阻止了他:“等等,你也不问问人家,我为什么打扮成这样混入军营?”
李爷多半已经猜到,其实他宁愿不知道,却又耐不住一丝好奇心去问她:“为什么?”
郡主觉得机会来了,猛地扑到他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柔情开口:“因为我想你啊,你不在的这些天,我睡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整个人就像被你掏空了似的,你瞧,我都瘦了一大圈啦。所以,我就瞒着我爹偷偷地找你来啦,快,把我的心还给我。”
“胡说!”
李爷面烫怒骂,心想:“明明就是你和展昭合谋着要算计我,如今却说的这般动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