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闻言,怒不觉从胸腹腾起,只感此人胡搅蛮缠之极,嗓子一润喝声:“放屁,诈赌的乃是庄家,你切不可在此胡言乱语,颠倒是非黑白。”顿了一会,又说,“哦,我知道了,那庄家定与你有亲,输了钱不甘心,便请你前来报复。”
鞠墨清也是大怒之极,骂去:“你才放屁,你姥姥才跟他带亲,我只不过瞧不过眼,替天行道而已。”
“替天行道?”紫苏不由冷哼几声:“嘿嘿,偷儿也有良心的吗?少作狡辩了,快将钱还我们,否则……”
“否则如何?”
“去撞豆腐!”有师父在侧,五人胆气渐渐壮起,早不把南偷墨清之名放在眼里,骏梓恨骂道:“将你的墨菊摘下来,一片片的折下,烧热一锅开水,泡在杯里冲茶喝!”
这些人在火头营待久了,要说有什么害人计谋,全与饮食有关。
“哎呀,你咋不上天!”鞠墨清闻得这话,只恨得技痒,“好小子,要泡了我是吧,瞧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手中酒杯一点,就向骏梓迎面掷去。
“当心!”
李爷声出人至,轻炮一闪,就挡在了骏梓面前,手中抓的是那只杯子。
但见他摊手,杯子稳稳当当立在他的掌心,不损分毫。
众人大喜,纷纷鼓掌喝彩。
早前虽瞧苗头不对,有些胆怯的客人躲得偏远了些,但这时见了李爷的身手,也禁不住赞赏喝彩。鞠墨清勾唇一笑:“原来有些斤两,难怪敢出此大言。”
李爷转身对视,也抱之一笑:“不敢,耍把戏的架子,入不了尊驾法眼,听说你轻功不错,不如我们来赌上一场如何?”说到轻功绝技,鞠墨清来了兴致,问:“怎么个赌法?”
“就以此楼作场子,你要能从我手中夺回这酒杯,便算你赢。”
鞠墨清笑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赢了,七百两银票归你;输了,我立马掉头走人,从此不再向你讨还,并且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某退避三尺。”
五人大惊:“师父,不用赌这么大吧,直接……”李爷摆手阻止弟子们说下去,就面向那人:“如何?”凛凛的威势,让人不敢侵犯。
鞠墨清沉思片刻,笑了笑,只说:“好,我赌了!”
众客见有好戏可瞧,都要把桌凳移开。
李爷微微一笑,摆手道:“各位,不用麻烦了。”
他既如此说,众酒客也不好搬动,那掌柜和酒保可是吓得筋骨酸麻,躲在角落里莫敢出声。听得李金龙的话,心疼他那些家具,真是又气又怒,紫苏等了解掌柜的心情,逼迫矮子将一些银子拿出来,也好赔偿人家损失。
矮子虽是极不甘愿,但双拳难敌四手,只好带着一个苦瓜脸,先赔了人家一些银子。
掌柜见了,两眼放光,那是千恩万谢,矮子心中甚不是滋味,但师父和兄弟们又不敢得罪,只能苦着脸跟人谈笑。
但听风声响动,那边赌斗的二人已经开始了。
李爷步子一动,身子向左移开,袍子迎风,极是潇洒。鞠墨清看见了,暗下冷笑,要说轻功,他认了第二,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第一,瞧不上李金龙的这路身法,暗自嘲笑道:“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步子一起,便向他直迎了过去。
不料李爷微微一笑,身子掠出,向旁就移。
燕山亭一招不中,也是微微一怔,唇角抿着弧线,反勾起了他的争强之心,又改身法,势要夺他手中的酒杯。哪知李爷步子一变,巧踏中宫,步退环跃,一下纵上了桌面,走起“醉怀迷踪”来。
五个弟子一旁充当拉拉队,大声喝彩,那虎山更是眼也不眨一下,注视着师父发招的力道以及巧劲。
桌凳之间,相距甚遥,他于高空一踩,旁观者以为他这一脚定然踩空,哪知他身法诡异莫测,手脚更是灵活如蛇。明明看见他一脚踩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却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就见他踏着边角,居高临下,又威风走起路来,仿若在这方寸之地,诚然他家天下,不但步法高明,而且形如流水,更似花间蝴蝶尽情戏采,只显潇洒二字。
众人瞧得痴醉,五个徒弟也是看得心旷神怡,只思:“原来师父走起醉怀迷踪来,竟是这等风采!”以前不懂的某些所在,此刻也豁然开朗,其中属虎山最为痴迷,瞧至心醉处,不但暗记方位,更是要当场耍将起来。
鞠墨清可就不轻松了,初始不以为意,谁知连番争夺下来,别说是酒杯,就连对方的衣角也是沾不到分毫,越想越气,渐渐地浑汗如雨。
眼见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抓不到对方一丝衣角,心底大急,忖思:“今天我要是连个无名小卒也逮不住,他日传出江湖,老子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呀?要是朋友得知,一定讥笑不已。”一时内体焚急无策,窥见旁边的矮凳,眼睛一亮,哪顾比赛规矩,取来望李爷就扔。
五人见之大惊,提醒师父道:“当心,那厮使诈!”谁想李金龙既不闪,也是不避,中指趋迎,但听嗤的一声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