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取了贤王那份,锦盒启开,竟是一瓶治伤灵药,不觉微微苦笑,心想:“这个贤王也真是特别,哪有人生日礼物竟是送药的?”不过一缕甜意溢上心头,在所有的人都忘记他屁股曾受过重伤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
这份感动,不觉酸了眼眶。
正欲揭开公孙策的那一份,这时候紫苏急忙忙跌闯了进来,嘴里大嚷:“师父,师父,该出发了!”门无辜被他踢开,一丝光线折射入内,盈蕴了李爷一脸的沉色。
紫苏自知失礼,暗骂声该死,忙把个头垂得很低,莫敢直视师威,心中则想:“他哭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认识师父那么久,第二次看见他掉眼泪。
第一次是昨天,在酒楼上,醉得稀里糊涂,莫名染了满脸的泪。
这一次相隔不到十二个时辰,虽有千般好奇,却也不敢公然问出口。
李爷收起了不愉,瞥眼问:“何事如此惊慌?”
紫苏眼脸稍稍抬起,齿唇应声:“适才元帅派人传来军令,着师父即刻整装出发边关,不容有误。”李爷惊问:“这么快,那六……咳,元帅他人呢,怎么不见他回府?”
紫苏解释着说:“天子率文武百官亲送元帅出城,想必这会已经回到军营和杨宗保将军会合出发在路上了。”李爷见说,微微颌首,杨六郎不回天波府,必有他的一番深思熟虑,以免挂多牵肠贻误了战机,救人如同救火。
他也不再多想,取出布包,将那两样包装得精致的锦盒塞入里头,跟几件换洗衣物裹了起来,打了个结实,然后负在肩头,走出房间会合虎山一起离开天波府。
杨家老少送他的伤药和珠宝首饰,却一样也没拿。
辞别老太君和众人的时候,不免又怀思盈泪,重语道长。
此刻,他终于懂得了杨六郎的苦衷。
长年在外,有家,是一种想念。给漂泊之人一个安定的根,有时候也是一剂猛烈的毒药。太过留恋家庭的温暖,感情用事的人不但消弱了自己的智慧,更会给敌人可趁之机,抓住弱处,歼灭自己。
太君交代晋南给李爷送去了一封信,说太君一直想说的话都在里面,路上再看。
其实,晋南也想上战场的,老杨洪舍不得,杨家的人更舍不得。杨洪为了杨家,劳心劳累付出了那么多,连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可不能让晋南这房子孙也命丧沙场。
如果晋南真的想上战场杀敌立功报效国家,也不是不行,再等两年,等他成了家,为老杨洪留了香火,再去不迟。
信中的内容是什么,李爷猜不出来,既然太君交代了路上看,那就路上看好了,将信收好,辞别“家人”,前脚刚刚踏出天波府,那头便迎来了两个人,是矮子和骏梓。
他二人将贤王送回府中之后,打算原路返回的,岂料半途杀出个郡主赵梦婷,缠了二人一个晚上,问东问西,尽打听些跟李爷有关的事情。
人家堂堂一个郡主,二人只是火头营的小兵,莫敢得罪,陪着笑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直问至东曦既上,郡主还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实在没奈何了,二人才想着再不回去恐遭元帅责罚,便以这个理由劝诫郡主。
赵梦婷亲眼见过杨六郎当众对李爷所施的惩处,知道军规非同儿戏,恐二人遭殃,也不敢久留他们,挥了挥手,命人送他们出府。
师徒五人相见,自有一番感慨,一路笑说着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却在一间茶寮下看见了胖墩和莲心二人。原来胖墩早知辽兵滋扰边界杨元帅要带领杨家军赴边关抗敌一事。
得知二人已于昨夜成亲,诸人都替他们欢喜,望着二人甜滋滋的模样,和难舍难分之情,无不羡煞旁人。
莲心是个识大体的人,虽只做了一夜夫妻,也大早起床做了些干粮,给丈夫留着路上备吃。
胖墩搔了搔头,怪不好意思的红了一脸,忽然扑咚一声跪在李爷跟前,莲心见状,也一并下跪,前者请罪道:“师父,弟子没有向您禀告便擅作了主张娶莲妹为妻,实是该死,请师父……”
莲心也说:“师父的大恩大德,莲心没齿难忘,请受我夫妻二人一拜!”说时便要磕头。
李爷眉头一皱,直拉二人起来:“你们折煞我了,我只不过教了胖子几招粗浅的功夫,谈不上敢做你们的师父。你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又许了婚约,若不是中途遭经磨难,你俩早就并蒂了连理。至于马家一事,出主意的是鞠墨清,真正办成事的是紫苏,要谢你就谢他们吧!”李爷坚决不受这份大礼,拉二人起来后,身子避过一旁。
莲心金莲轻勾,移步至紫苏身前,敛了一礼:“苏大哥,谢谢你!”
胖墩也跟着过去,咧嘴摸了摸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倒害得紫苏面上一羞,极是尴尬,忽然咬唇骂去:“谢啥谢,自家兄弟有难,该出手时便出手,不必这么客气。”莲心观他个性豁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虎山却冷冷地说:“再这么叙旧下去,只怕追不上元帅的队伍了!”众人一惊,才然想起战事迫在眉睫,莲心美目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