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哪里知道,先前烧水丫头一案,功在庞家,老太师便把功劳揽在儿子身上,借此留在京师听用,又逢辽人犯界,更是大胆举荐庞昱为帅,领兵出征。
敌人犯界,不管文武百官,还是天子都意属杨延昭担任御辽元帅一职,奈何太师纠结党羽殿上大力举荐庞昱挂帅,而八贤王为首一方的正气之士却极力推荐杨家将担任,毕竟杨家自从归顺大宋以来,屡立战功,经验丰富,比朝上的任何一员大将都有资格出战。
两方人马的口水斗个你死我活,天子一时也无了主意,即命退朝,稍后再议,返回后宫又禁不住庞妃的泪语恳求,一时心软便同意庞昱挂帅,杨六郎添为副元帅,宗保作先锋辅助。
这样的结果,虽然很难让八贤王等人接受,却也无可奈何。
事后,八贤王去找天子,天子也感委屈,他要不答应,庞妃铁定誓不罢休,只能先委屈了杨家了。
贤王摇头叹息,又是这个女人干的好事,无奈回府闭门谢客。
“大胆!”先前领他来的那名汉子登时大怒,拔出随身佩刀,策马要斩杀李爷的脑袋。
单刀未及刺出,已被庞昱喝止:“玉墨途,住手!”那汉子玉墨途一怔,执刀的手僵在了半空,片刻又往李爷背心砍落。
庞昱生气,羽扇丢出,但听铮的一声响亮,打偏了玉墨途的尖刀,只惊得队伍人人扭头注目。庞昱怒的脸色铁青,又冲那些军士喝去:“看什么看,还不快赶路?”此人平素的恶行,众将士早有耳闻,只因这厮有个好老子和妹妹在朝廷作靠山,谁也不敢得罪。
一个当朝太师,已可以将宵小之徒吓得屁滚尿流,更何况还有天子最为宠幸的庞妃作为后盾,就算犯在了庞家人手里,那也是不敢喊冤的了。
玉墨途瞧得一愣,元帅连平时最钟爱的君子扇也给丢了,只为护着个对自己动粗的杨宗源,实在不明白,一口气堵得慌,指着李金龙对庞昱说:“元帅,可是他……”
庞昱圆眸睁怒,射了他一火光,气然道:“叫你住手,你耳聋没听见吗?下去!”
玉墨途憋屈之极,丧叹一声,对元帅他不敢动怒,只好忍下这一切,策马退开,不再发出一言。
李爷面上勾笑,戏虐着说:“庞大公子,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对在下这么优待了,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庞昱也不以为意,眼里带着几许笑意,反向李金龙“亲近”。
气氛在这一刻诡异得令人想要窒息,不知那厮意欲何为,还是怎地,窒息过后的李爷呼吸竟有几分粗了起来,被庞昱压力逼视,嘴上竟有几分干涩:“你……你靠这么近,你到底……想干什么?”
庞昱闻言,淡然一笑,摊了摊手耍着无赖:“配合你啊,你不是喜欢这么谈事情的吗?”
李爷莫名打了一个激灵,才然想起自己还揪着庞昱的衣领,快快地把手给抽了回来,冷了一阵虚汗:“神经病,你今天出门忘记带药了吧,老子不是断袖,更没有龙阳之癖。”扫了扫掌心,想离他远一些,扶着车沿就要跳车。
不料右臂一紧,竟是被庞昱抓住了,“你要是个女的,我宁愿断袖!”
这话什么意思?
让李爷恶心的想吐,仔细一想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今天怎么遇上了一个神经病啊,正要运气震开了他,谁知庞昱爬身近前,浅浅一笑,又搭着肩头在他耳根轻轻咬语:“金龙兄,莫急着生气,咱好好坐下来,喝杯茶,叙叙旧,然后再好好的图谋图谋。”
“谁跟你有旧……”
想甩开庞昱的咸猪手,话到一半,怒然而止,像触及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僵然回过眼脸。
心,在这一刻已经不能够平静下来。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远见人人都在赶着路,日头高空烈烧,燥热难当,谁还有这份闲工夫注意到这里呢。
“莫急,有什么话咱里头再说!”
李爷心想,这厮怎么知道我的真名?想起了庞太师昨夜的话,一定是此贼告知儿子。他早该注意到这一茬的,身份既被庞贼发现,这决不是一件好事。
庞昱车辇虽小,吃喝之物却是应有尽有。他斟了一杯热茶递给李金龙。
李爷极力震慑心神,勉强接过茶杯,浅润了一口嗓子,耐着心肠开口问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庞昱笑了笑,举杯触唇,望着队伍浩浩荡荡赶路所引起的尘埃,眉头一皱,便没了兴味喝茶,将杯子搁置回几上,望着个李爷弧勾阴邪:“父亲告诉我的,他说你是玄真子的高徒,值得信任,而且你师跟我父私底下已经沟通了买卖。”
早知庞吉那老贼不会老实,知道了身份又如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爷不像初始那么的惊讶了,而是很自然地问:“什么买卖?”
庞昱阴邪着眼,盯凝了他好一会儿,才又将目光瞥向外头:“他老人家不说,我又怎么晓得?”听这厮口气,显然是知道双方的约定,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