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呐呐地怔囧,半响才回过神思,抱拳执礼大声说话:“元帅要我先驱,末将不敢辞,但万人之数实是过少,应再添三万人马,方才忠勇。”庞昱冷冷笑说:“将在谋不在勇,兵贵精不贵多。而且你不过是先行,我领兵随后前来援应便是,还怕个什么卵?”六郎道:“元帅果来救应么?”
庞昱不由得大怒填膺:“嘿嘿,世上只有你杨家忠君,难道我就背国么?”六郎不敢再辩,领了本部人马,准备启程。
有些忠心的杨家士兵听得庞昱之言,知道靠不住,便偷偷溜将出来,要混入队伍之中跟随杨六郎一同拒敌。六郎见之,心虽欢喜,但军令在前,不敢违背,只得以好言语安慰,教他们切记稍安勿躁,来日方长,上战杀敌机会总是有的。
李爷在火头营听得这个消息,便急身赶往,已是慢了一步,六郎早领本部兵马援救去了。他回过头怒瞪了庞昱一眼,庞昱不以为杵,人畜无害的笑容直要坑死好些人。
五个徒弟也跟了来,瞧着师父的表情,人人以为他要上去揍那个狗屁元帅一顿。都提着心,吊着胆,但见他步子移动,缓缓向庞昱靠近,捏紧的拳头忽然一松,躬身请说:“小人申请随杨元……将军一同赴遂城拒敌,望元帅恩准?”五人傻了眼,面面相觑,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师父会妥协。
虎山似乎明白了师父的用意,膝盖一弯,也叩头请缨:“元帅,小的也申请随杨将军一同赴遂城拒敌,望元帅恩准?”
余下四人,目光对视,像得了禽流感一样传染,一个个的请命:“愿往,愿往……”庞昱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六人,见都跪了一地,煞觉有趣,戏笑着说:“尔等皆乃营里得力的厨师,你们要是都走了,谁来给本帅做饭?”
战争已经爆发了,这厮还只顾着吃喝,几人好一阵鄙夷,却不敢做得明目张胆。
“这个嘛?”
目光转动,李爷正要说留紫苏下来帮厨,不料又听得庞昱那厮哈哈几声大笑,挥手道:“罢了,罢了,不逗你们玩儿,既然要去,就该好好表现。”策马上前,弯身拍了拍李金龙的肩头,捏力将他身子提起少许,眼神中忽然闪出一丝锐利,跟着嘴角浮动了一下,附耳阴邪:“不要忘了约定!”
李爷一怔,这才晓然那厮同意随军的真正意图,又见他哈哈一声笑,传来玉墨途去另外安排造饭的人选。墨途迟疑片刻,望李爷等瞧上几眼,一肚子的“金玉良言”没有机会好好表现,最后掉头闷气走开,去着手办理了。
遂城小而兵弱,闻得契丹大军压境,众情恟惧!抗拒了三天,眼见城破,恰时杨延昭领兵杀来,声势浩大,敌人一见杨家军旗帜,士气早泄,战不到一时,惶恐撤退。
六郎不敢再追,率军城下,报了姓名。守军听说杨将军来了,大喜过望,命人急开城门迎接,纳入郡府招待。六郎不喜排场,只命太守调出公文户口,了解民情,早作部署。
战争之息,争的是先机,知己知彼,战力早作布局,方能稳操胜券。
那太守满脸笑容,自然有求必应,无一不许。六郎把盏夜读,了解基本情况之后,胸中已存计谋。次日一早,辽兵又来攻城,声势甚盛,敌方主帅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得知六郎此行只领了一万兵马,讽笑之后,不屑一顾,举兵再犯,势要攻破遂城,扬言直捣中原皇廷,抓姓赵的小儿当马骑。
六郎轻步街衢,耳闻城外战火不断,雷炮轰鸣,老百姓如常一般,买卖依旧,早市繁忙,还有的人在家公然睡大觉,分是香甜。极是不解,当下拽住一行人问:“城外战火雷天,你们怎么还有心情做买卖?”
那行人满脸容光,笑着说话:“有杨将军驻扎在此,我们不怕。”六郎听得这话,虎躯猛地一震,想不到老百姓对他是如此的信任,只觉肩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当即召集丁壮,慷慨晓谕道:“尔等身家全靠这城做保障,城破敌入,身家俱陷,不如彼此力戮,凭城固守倘得保全,岂不是家国两益么?”大家听了此言,血脉偾张,齐愿死守。
六郎即编列队伍,各授器械,按段分派,登陴固守。契丹猛扑数次,均为矢石击退。
这一日,战火继续燃烧,有六郎守城,人数虽交敌方少,但六郎指挥得当,坚守不出。敌军久攻不下,士气难免低弱,两军战到紧要关头时,契丹后方忽现出六骑,宛如神兵,但见烟火长漫,只杀得昏天暗地。
杨宗保眼尖,一指为首那坐骑叫声:“是二弟!”众人闻言,均举目遥望,果见一年轻小将手持长枪,领着五人直入敌营阵地。五人兵器也颇为怪异,坐骑时而左,时而右,时而散,时而合拢,形成一股无坚不催之势,所过之处顷刻血流成河。
焦延贵哈哈大笑了起来,抚掌赞曰:“火头营的这六个小子,想不到还有这么些个本事。”
孟定国借机建言延昭:“元帅,既然宗源杀来了,要不我们现在也杀出城去,一来迎他,二来前后夹击,给敌人一个沉重的警告,汉人不是懦夫,休想染指我汉家山河。”余将闻言,登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