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担心胖墩生死之时,忽见一团彩光烧来,在胖墩要碰到辽兵的枪口身首异处之时,那光接了他一把,跟着拽提绳子,一路飞攀,至墙头,那光放下胖墩,才现出原形,竟是个人儿,而且还是李爷本人。
众人又是一惊,纷纷猜测:“杨宗源竟会奇门异术?”李爷尴尬堆笑,他本不想这样的显摆,但没有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胖墩枉死遂城,所以,那一刻,只好施展了法术。
当晚在郡守府设宴,犒赏功臣,推李爷首功。他不善饮酒,略略推拒了几次,也就先自离席了,命几名徒弟代劳多喝几杯。行至院中,月光清影,偶有冷风吹来打着他的衣装,可他并不觉得冷,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的体质特殊,伤处已隐隐有愈合之象。
也许经过今天这件事,只怕杨家的人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不管如何,只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去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风,卷起了院中的落叶,如秋蝶般戏舞。
月影一暗,有道影儿拉长近前,一抬头,见是杨宗保,喜唤了声大哥。
二人挑灯夜坐,于亭前赏景。杨宗保赞道:“二弟,我都听说了,谢谢你敢跟庞昱叫嚣,来遂城助我们一臂之力。”李爷笑了笑,说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杨宗保抬眼望了夜空一下,遥见星月点缀,璀璨无论,不禁若有所思。过一会又稍稍扭头,将目光落在李金龙身上,嘴唇轻咬,欲言又止。
“大哥,有什么话,不必不好意思。”
“你是说真的?”
杨宗保心中一喜,又道,“那我可是要问了,嗯,你是怎么学会的玄门异术?”在南山的时候,关心的是兵力部署图,对李爷如何使用玄门脱身并没怎么在意,后来虽听展昭和郡主多番提起,却也不当一回事,反而蛮高兴的,若二弟当真懂玄门异术,那是杨家之福。
李爷一怔,笑脸僵住,迟早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原以为第一个想知道答案的人会是杨六郎,不曾想竟是他的儿子。定了定神,展颜笑道:“小时候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他见我骨骼奇特,除了教武功,还特地……”
“不应该是个道士吗?”
此话一出,二人虎躯均是一震,眼脸转回,只见月阴处,遥步踏出一人,面若寒霜,比此刻的天气尚要严寒几分,正是杨六郎。
李爷暗叫糟糕,这个谎扯大了,以前跟六郎说过,自己的武功乃一名游方道人所授,对此他也深信不疑,并未追问。今天为了搪塞杨宗保竟一时胡诌,又编排出了另一个人来。
两相应对,真是无地自容,只把个脑袋垂得很低。好在他机灵,道士也是可以算命的啊,如此一解释,六郎倒没有反驳他的理由。
杨宗保不懂其中缘故,见父亲如此面色,而二弟又如此谨慎言行,正欲说几句缓解气氛的话,不料父亲叹了一声,回房去了。
李爷听六郎脚步声走远,胸中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一笑:“大哥我……”哪知六郎去而复返,对李爷晓谕道:“既然来了,就应该恪守军规,不能肆意胡为?”
二人又是一惊,六郎真是神出鬼没的,害的两人都不敢吭声了,李爷默默点头称是。
过了好长一会儿,李爷挨近杨宗保悄悄的问:“大哥,你爹走了没?”不料杨宗保“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李爷恼怒非常,狠狠往他胸口就是一拳:“你这人凭地没良心。”
杨宗保忍住笑:“我怎么没良心了?”
“我叫你看看六叔走了没有,你却给我装愣发笑,是个什么意思?”
“你有一双眼睛,你自己不会去看吗?”
“我,我不敢!”
杨宗保像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终于放声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记得这个二弟,刚认识他的时候,那家伙可是神气极了,天不怕、地不怕,在开封府的公堂上义正言辞,见了包公也不拜跪,今日这般“低调”,很是少见。
还有第一天进军营时,误了卯,被父亲处罚,他“举例反驳”险些将父亲气出病来,莫奈何,只好关他禁闭。
想不到现在,这厮居然也有怕的时候,要他不笑,一个字,难。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往事了,你这个时候提出来干嘛?”
“你这是要,好汉不提当年……”
听这厮笑得那么大声,李爷忙捂住他的嘴巴,恼羞成怒骂:“你找死啊,要是把人都惊出来,我面子往哪搁。”杨宗保忍俊,不过肚子已经弯了下去,李爷怒不可抑制,往他的肚皮上又狠狠揍去两拳,权当他笑话自己的利息,然后,忿着脸色走了。
次早,辽军又来攻城,再次被矢石击退,如此折腾了三天,损兵折将,城池依旧固若金汤。至四日早上,不闻战火,六郎觉事有蹊跷,便登城查看,远见辽军据住遂城的要隘,断了通路,形成合围之势。
杨宗保大惊:“他们这是要围困遂城,待我军粮食彀尽,饿上个三五天,等筋疲力尽之时,再一举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