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六郎去庞营找庞昱商议战情,不料那厮公然醉卧美人膝,喝起花酒来,无论六郎怎生进言,庞昱就是不听,而且醉语连连:“杨将军请放心,本帅早有部署,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等时机一到,立即知会将军一声,少不了你的那份功劳的。”六郎摇了摇头,见庞昱遮遮掩掩,一脸的淤青,即退出了庞营,回归本部住处。
夜晚辗转难眠,胃口也不大好,只是奇怪庞昱怎么一脸伤痕,像被拳头打的。
其实在军营里,私下早有消息传开,说庞昱好色,夜晚梦见一位仙女,强要人家侍寝,结果仙女不不同意,施法揍了他一顿。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庞昱早上起床的时候,满脸伤痛。
他还以为是侍寝的歌姬干的,拔剑把姑娘杀了,吩咐玉墨途拖下去丢了喂狗。
这件事是他的奇耻大辱,谁要是敢私下议论,他就宰了谁。
三军将士见他如此心狠手辣,纵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公然论是非了。
次日一早,六郎又去找庞昱。
这次却被守卫阻拦,不让进去,说元帅在忙军事,没空见他。六郎抬头,隐隐听得从帐中飘出来丝丝艳曲,和姬女的啼笑,哪里是在忙什么公事,分明自甘下作,叹息一声,又回了南营。
却说李爷在营中养伤,除了皮烂一点之外,他本无事,将养三天,也就痊愈了,众人称奇,均觉得不可思议,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不信者还想开玩笑脱下他的裤子瞧他的屁股呢,说检验一番看看是否真的好了?
真是岂有此理!
大多被他怒气赶走,也只有等他夜晚洗澡的时候,偷瞧个明白,见着“真相”,有些多嘴的私底下悄议,说二公子不是人,是人怎么可能如此?
李爷也不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心上,专心做起他的厨师来,不过对庞昱梦里遭仙女打一事倒挺感兴趣。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仙女,会不会是雪儿?
如果是,那真是太好了。
可惜,已有好些日子,雪儿都不来看他了,难道,她还在生气吗?
也许,她在忙着修炼吧!
每每当他想念雪儿的时候,只能如此这般的安慰自己,她一定很忙,师父在教雪儿练新的法术,一定要专心,不能受外界打扰,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这一日,菜煮到一半,才发觉钵盂空空无盐,转问徒弟:“盐用完了,如何不去领取?”五人说最近事情太多忘了,为了不让师父生气,虎山亲自去领。
又谈及这些日子怎么不看见鞠墨清了?没有那厮在李爷耳边唠叨,倒真有几分清静。
骏梓回答他的问题:“师父,你忘啦,在遂城敌人撤兵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想起鞠墨清这个家伙的幼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虎山回来了,只见他一脸沮丧,而且两手空空。
“盐呢?”
虎山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怎么可能,李爷要找柴胡问个清楚。虎山怯怯地叫住了他:“师父,不用忙活了,此事柴大人做不了主的,全都是庞昱的鬼主意。”
“怎么说?”
原来庞昱一心想要对付杨六郎,六郎去了几次庞营商议战事,都被庞昱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但见六郎年纪虽大,身子骨却是硬朗暮壮,要短时间内扳倒杨家绝非易事,光靠减少粮草一计准难成功,况且南营还有一个会道术的李爷,此人不可不防。
于是又心生一计,每月只发南营半斤食盐。
“什么,才……半斤的盐?”
有没有搞错,一万大军一个月只吃半斤食盐,这不明摆着虐待人么?
水和盐都是人体急需的养分,身体要缺少了盐,体力就会下降,久而久之,手脚出现酸软乏力之象,连兵器也难以提握,这要如何去打战,“真是岂有此理!”卷起袖子,要去找庞昱算账。
偷粮一事要怎么处罚,他无话可说,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一人做事一人当。但,这又关盐什么事了?要知道一个好的厨师,没有盐,怎么烹饪出好的菜肴。
李爷步子一提,已被虎山拉住:“师父,没用的,我看庞昱这次是铁了心。听说杨将军几次去找那厮谈正事,均给轰了回来,而且,那厮还在我们南营加派了人手,说是没有庞昱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进出。”李爷怒大如狂,只把个手心捏得很紧,几欲沁出血痕。
弟子虎山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上次的事已和庞昱闹翻,这厮不会再留丝毫情面给自己的,况且庞昱从不给过他情面。若然惹恼了对方,只怕不止克扣食盐这么简单的了,暗暗寻思:“我是一名厨师,记得有些调味料是可以暂时代替食盐的。”于是跟五人密议,空闲时上山采些料草回来配制调味料,暂时代替无盐的苦恼。
这种做法,虽然保持了菜色的美味,但少了食盐滋养,有些士兵的身子渐渐扛不住了,开始出现浑身乏力的现象,为此,杨六郎很是忧心,即召开了将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