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看见厨子绊倒了一桶水,得到了一个灵感,即命人又去打来一桶水,然后将满罐子的食盐都倒了进去,对外面直嚷:“没食盐用了!”然后派人告知柴胡,那柴胡命人送来一大包。
李爷依前法炮制,将大包食盐倒进了同一桶水之中,又派人去催。
如此数回,柴胡觉得烦了,煮一顿饭哪里需要用那么多的盐呀,便亲自把盐送来一探究竟。入门看见是“杨宗源”作怪,不敢当场动怒,放下食盐匆匆就走。
李爷莞尔一笑,取了一些盐出来留作烹饪,其余的又一整包塞进了水里,待烧好饭菜之后,又把那桶水淋在身上,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出来了。
他一身的盐水,狼狈极了,值守的人不疑有他,更没往别处多想,简单搜了一下身,便予以放行。
“啥?”
五人大惊,如今天气严寒,水也能结成冰块,师父为了那么一点点的盐,居然将整桶水都灌在身上,而且那还是一整桶的盐水。
这份震撼,足够他们懊恼死的了。想到师父屁股上的伤才刚刚好一点,今天又被盐水浸泡,这……五人一想到这里,就无比的心痛,无不将拳头抓得很紧,牙齿暗咬,想要找庞昱拼命的念头,日烧趋炙。
李爷笑了,安慰着诸人,打板子他都不怕了,还会怕区区的一桶盐水吗?只要大伙儿能够脱离这无盐之苦,小小的一点牺牲算不了什么。
五人感动之极,涕泪如雨下:“师父,以后这种事你交代我们五个去办就好了,我们皮粗肉厚的不怕盐水浸泡。”李爷十分欣慰,和五人又拥作了一团,惺惺相惜。
六郎听说了此事,不免要责怪侄儿一番,什么事都不找他参详,尽自作主张。不过暂时解决了一个月的食盐问题,心中也不禁暗暗高兴,却又有一丝烦恼袭上心头,就怕庞昱不肯善摆甘休。
果然,庞昱听得南营的人有食盐吃了,便大发雷霆,派细作打探消息,知道又是李爷在作怪,怒色瞬息燃烧了他的整个身心:“我爹不让动你,不要以为有了这张王牌护身,便耐你不得,我庞昱要他死的人,决不留到清明。”
当夜,拘了李爷到庞营问罪。
他被玉墨途按着跪在地上,本不想跪的,奈何这是人家的地盘。
“杨宗源,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元帅的饭菜里下泻药,你不想活啦?”
什么,下……下泻药,这哪根哪,什么时候的事?对玉墨途的话,李爷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庞昱一定又想编排什么罪名来整治他,所以,不置可否。
玉墨途道:“你别不信,我们没有冤枉你,你做的饭确实有问题,害得元帅拉了一整天,到现在……”
“哼哼……”庞昱大怒,脸烧得如同一个熟透的柿子,这么丢脸的事也说,玉墨途是有病吗?
听得主子的怒声,玉墨途立即闭嘴,转叫人端上饭菜到李爷面前,又说道:“这些是你煮的,没错吧?”
李爷点头,饭菜确是他做的,只不过都是庞昱那厮吃剩的。
玉墨途又说:“你承认就好,那么,现在你就把它吃下去!”
什么,要他吃庞昱吃剩的饭菜,而且是隔了一天的,什么玩意呀,不睬他,起来要走。怎知,玉墨途将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把饭吃了,二,将命留下,二者择其一,请选择?”
“我为什么要选?”
李爷清楚,就算自己做的饭菜没问题,已经过了一天,如果庞昱有心整治自己,没问题的现在已经有问题了,怎么选对自己都不利,所以,干脆不选。
“既然如此,我替你选好啦!”
“你谁呀,你算哪颗葱,居然在这里发号施令?”
玉墨途浅浅一笑,说道:“我姓玉,叫墨途,以前是庞侯爷的贴身侍卫,现在也一样,你可以叫我玉护卫,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
切,李爷懒得睬他,只把目光向庞昱扫去。
庞昱悠哉地坐在案前,面上挂着几分笑,也不说话,无疑是默许了玉墨途的行为。
李爷身子一僵,他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如果处理不当,顷刻间便有性命之危。死,他不怕,就怕死得不值得。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那杨六郎怎么办?
六郎还不知道庞昱要加害杨家,所以,这一刻,李爷不能死。
不就是吃一碗剩饭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端起来,勺了一匙,正要放进嘴里。忽然,一道仙光点过,打摔了羮勺和碗。
“什么人?”
玉墨途反转长剑,照账外发问,不听回应,正想冲出去,就见帐幔掀开,走入一名妙龄少女来,冷漠的双眼只望着李爷。
他回过身来,见了少女,心魂一颤,就向她扑了过去,既意外又是欢喜:“雪儿,我终于见到你了!”少女雪儿木然地任他拥在怀里,久久才轻启朱唇,赏了他一巴掌:“你混蛋!”
李爷震住了,傻愣愣地从喜悦中走出来,捂住刚刚被她扇过的脸颊,有些发烫,他不明白雪儿为什么打他,而且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