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一愕,继而满心欢喜,抚掌笑赞:“好好好,杨将军老当益壮,不愧国门英雄,真让庞昱佩服。”即赏赐了一杯水酒给老英雄送行,又命人传来军医给他医治。
酒,六郎喝了,医治却就不必,大迈着虎步,豪气回营。点了三千人马,随他同赴天狼山。
他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不愿杨家众将士白白牺牲,带多了人又反倒引起萧天佑的怀疑。
却说那公孙策站在开封府的城楼上,手中摇着羽扇,一双眼睛只盯着空中的太阳出神。展昭办完公事回府,见之不觉奇怪,眼见快入冬了,还见这先生摇着扇子,闷着疑团绕身过去,笑问:“先生,这太阳有什么好瞧的?”
公孙策微微一笑,转身望着他,摇羽扇的手不停:“太阳乃万物之灵,没有它的光合,天地之间黑压压的一片,有如混沌,你说它好不好瞧?”展昭闻言,提不出言语去反驳。
忽听公孙策又暗暗叹息一声,这时寒风乍起,轻袍响处将包公也吹了出来。听得二人的对话,他眉头亦是一皱,问向公孙策:“公孙先生,你何故叹息,是不是又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二人忙向包公问了安,那公孙策一捋长须,愁容满面:“学生昨晚夜观天象,看见了一颗将星陨落,如今杨家军正在北方抗辽,这预兆不详啊,只怕……大人是否还记得月前,学生为杨家卜的那个卦象吗?”
包公微微点头,事关杨门虎将安危,如何不记得。他还隐约记得那卦象叫火山旅,乃伏羲第五十六卦,离上艮下,鸟焚其巢之象,乐极生悲之意,是个凶卦,却未曾应验。
“昨夜看到了异象,今早学生又卜得一卦,发现那个卦象会应在杨延昭将军身上。”
二人大惊,目光互视,包公急切地问:“可有解决之道?”
公孙策连连摇着头叹息:“难,难,此乃天命,不能违逆。”他也知杨延昭阳寿将尽,这是天道循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走的一步,无法阻止。
除非借助九颗龙珠和五方神器改天逆命,可是这个当口,上哪寻去,别说龙珠难找,就是五方神器,那也是有缘之人才能见着。毕竟,只有身具龙气之人才能召唤出山河社稷图。
如果人人都可以,那天下易主的现象不是很频繁,这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展昭双手抓焚,恨声大骂:“肯定是那人,我先去宰了他。”公孙策及时拉住他的手臂,劝慰道:“展护卫,切勿冲动!”缓了一口气,又说,“我一直在这里观太阳,其实……”展昭焦急问:“如何?”
公孙策抚须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凶厄,也并非无解,大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狼山地势复杂,又极为险峻,冷风呼啸来去,草木伏低。正午的时分,六郎领着本部人马,依约到了山上,除了空旷,不见一人。部将们都说:“将军,我们是不是被骗了?”六郎也知庞昱的话十之九假,信不得真,但为了大局着想,他已无退路。
抹了额汗,正要搭话,忽听远处策来一骑摇声呼唤:“对面的可是杨延昭杨将军?”
“正是!”
“杨六郎,有胆就走这边来!”说完这话,那人忽然不见了。
将士们微微骚动,惊疑是鬼怪。六郎也煞是费解,忙震慑心神,忖思:“萧天佑约的不是庞昱么,焉知我要来?”只觉隐隐之中,已经上了庞昱的贼当了,将士们劝他退出,说不定前头设有陷阱和埋伏。
六郎豪气一起,并不退怯,勇往适才那人方向奔去。
杨家军向来同仇敌忾,荣辱与共,既然将军不走,当即统统追随。
六郎到了近前,那里是一处山坳,险峻异常,闻听野鸦悲鸣展翅,身子转动处仍不见有人,这时三千将士已随左右,他仰天喊问:“萧天佑大元帅,延昭已应约前来,如何不见现身赐教?”忽听本部人马“啊”的一声,有不少人莫名摔倒,竟被一根根的树藤拖住双脚,往山壁撞去。
不消一瞬,血染大地,已死了百十号人。
众皆大惊,想要去救人,却被一团金光所阻,宛如薄镜,肉眼不识,有如铜墙一般坚固,穿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队友送命,却救援不得。
六郎提内力推了几遍,也是撼不动怪圈,圈儿周围布满金光,只把他所带来的人全数困在当中,思索:“这似乎是个阵,到底……”念未下,又听将士们哀号惨叫,只见一团团的火球,不知从哪飞来,见人就烧,着身立焚,怎么拍打也是不灭。
六郎避了几下,眼见将士痛苦哀号的情景,锥心至痛,又冲岭上大声怒号:“萧天佑,有胆出来,跟我杨延昭单打独斗,不要只耍这等卑劣手段,残我部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刺耳的怪笑声中,一员猛将立在山坳那头,迎着寒风,老当益壮。周旁站着无数辽兵,手持弩箭,摆开阵势,苗头皆对准了山下的杨家军。
那人正是萧天佑,听得他大声笑骂:“杨延昭,枉你也是一号人物,一世英雄,怎么净信庞昱那小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