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杨宗保按父亲的部署,一路北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杀得血气染天,很快便攻下了瀛州,又安抚着城中的老百姓。却听得小兵来报,说庞元帅命六郎带着三千人马赴萧天佑的约会去了。
焦延贵、孟定国等将领大惊,难怪瀛州如此轻易就被攻破了,原来辽军的主力不在这里。念到老父的安危,急托焦延贵和孟定国留守此地善后,夺过一骑,往天狼山方向奔驰策去。
又在道旁遇上了他的二弟,大喜,又将经过一说。
兄弟俩才知上了庞昱的贼当。
拉他上马,二人并坐一骑,奔驰赶往天狼山。
行得一阵,二人同乘坐骑,马匹受力加重,驼不快,李爷便又弃了马,相约兄弟天狼山见,后以“醉怀迷踪”步法先行。
他一路急赶,到了相约之地,久候不见师父,已觉事有蹊跷,又闻战火爆响,一打听才知杨宗保率军收复失地来了,极是欢喜。然而细心一想,又觉哪里不对,收复失地该是六叔的职责才是,怎么派大哥领军?
只觉里头的猫腻大了,准和庞昱脱不了关系。
他的迷踪步法天下无双,不消一刻,已奔至天狼山,眼见六郎的人马遭困,心想:“这不是烈火琉璃阵吗?”记得老头子有教过他破阵之道,又见辽兵羽箭急下,不及多想,从山头蹿将出来,趋入阵中,凝起自身真气,化作一张铁网,把所有的箭都给挡了下来。
大伙儿见是他,俱欢喜无比。六郎也是惊喜交集,叫唤:“宗……”才起个头,李爷已然专心凝决成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烈火无情,琉璃有义,义比情坚,破!”仙光一去,烈火琉璃阵登时瓦解。
众人怔得一怔,早听说二公子无论是武功还是法术,都极为高明,今日一见,传言果然无虚,无不欢呼鼓舞,少了阵法相困,动起手脚来,也不那么碍事了。
六郎欢喜涕零,正要跟他说话,就被个侄儿拽住胳膊推走:“六叔,此地不宜久留,快走!”旁边的将士也劝说:“将军,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六郎迟疑片刻,忽见萧天佑搭弓发出一箭,照侄儿身上射来。
此刻的李爷一心要推众人走,周边又嘈杂刺耳,根本没想到有人会暗箭算计于他。他刚才施展法力破阵,铁网的真气已弱下不少,这时萧天佑的那一声暗箭,穿过金光,直射入内。
六郎想也不想,就把个侄儿抱住,反身去迎。
但听“扑”的一声响亮,六郎背心中箭,穿透铠甲,嘴巴一张,已有一逢鲜血溢出,洒向李爷肩头,他却强忍着把血给吞了回去。众人大惊异常,急护上来,垒起盾牌,形成保护圈。
李爷呆住了,他万万想不到杨六郎会舍命救自己,这份震撼,言语难以形容。原一心想要保护的人,自以为不让六郎灾劫应验,便算避过了死劫,想不到最后六郎应的劫数,居然是为了要救护自己,不暇思索,急要掏出符咒替六郎治伤。
哪知这时,彩光遍野,内里的阵法又再活动了起来,烈火不复,变了“琉璃千藤阵”,从那四面八方凭空绕来许多藤蔓,又粗又结实,裹着将士们的手脚,滑速拖走,只消一缠上,怎么挣扎也是不脱。
有些将士干脆拔出随身的兵器砍杀,藤蔓一断,遇风即生,而且比先前多十倍、百倍的速度增长,见人就绕。
垒盾牌的将士,多少遭殃,呼爹喊娘一番,也就被拖入土地里去了,不知死活。
少了盾牌的掩护,六郎危机重现。
那萧天佑手一挥,又有一轮羽箭射落,打杀将士不少。但将士们兀自不屈不饶,倒下了,活着的补上,以肉身去挡箭,只为替杨延昭掩护。
李爷怒了,他彻底怒了,咬牙切恨:“可恶!”又气运丹田,提起真气,凝神真咒,“天地借法,诸神护我,万物之精,道流气真,惟我号令,太玄含一,入众无争,万箭齐发,急急如律令,去!”敕罢,但见一缕仙气氲起,敌人所射下来的羽箭,被仙光一触,立即掉转了箭头,往来时路射回。
敌人惊悚异常,不及闪躲,已惨遭万箭穿心之厄。
前几排的弓箭手相继倒下,萧天佑大手一挥,又命来一队人,这些辽兵手搭弓箭,浑身惧颤,面面相觑,不敢乱射,生怕羽箭一发,又像刚才一般都反射回来打杀自己。
性命攸关之事,无论平时多么胆壮,人往往会贪生怕死。
萧天佑怒气焚肺,提剑砍了几人,部下们怕了,横竖是一死,倒不如干脆赌上一把,要是赢了,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人人快速搭箭拉弓。
李爷嘴角一勾,浮起一丝笑意,他才没有那么傻任人宰割,当即又喝一声,轮转真气把散落山地的羽箭统统浮疾起来,又念动真言:“万佛朝宗!”那箭颇俱灵性,像听懂了主人的话似的,有如蜜蜂出巢般,尽向敌人射去。
辽兵彻底惧了,手中的箭不及射去,忙扔了弓,丢了箭,往后就躲、就跑、就逃,能藏人的地方都挤满了。只气得个萧天佑青筋暴跳,恨骂雷滚,却也计无可施。眼见羽箭密集射近,他也唬了一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