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虎臣当众表态,温丽华却是暗暗叫苦,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再矜持,银牙紧咬间涩声道:“启禀父帅,其实今日早些时候,便已经有人向女儿提过亲,只是还没来得及告知您,所以……请父帅体谅。”
温虎臣登时一滞,满面狐疑的道:“真有此事?那是何人?”
温丽华正自面红似火,便听郑凯舟轻笑道:“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丽华是什么心思,大将军难道不知么?”
温虎臣倒也心中有数,沉吟间径向皇甫鹰扬投去一瞥,只见他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尴尬之色,眼珠骨溜溜乱转,却只是往角落里瞧去,一副恨不能立刻消失无踪的模样。
暗自苦笑间摇了摇头,温虎臣终是讪讪的道:“贵使见笑了,小女骤闻喜讯,因为害羞才会说出这等推托之词,那当然作不得数。”
温丽华没等到皇甫鹰扬出头,毕竟也醒过味来。她自嘲之余更生出满心酸楚,闻言冷着脸道:“父帅还请明鉴,咱们卧虎岗和刀剑封疆素无瓜葛,虽然衷心感佩项王豪义鼎助,但如此轻率决定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实难心服。”
温虎臣屡屡被爱女当众顶撞,心中颇觉不快,不由得皱起眉头道:“好了,女儿家的婚姻之事,理应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许你这般放肆?”
温丽华横遭训斥,终于眼圈一红,顿了顿才生硬的道:“父帅既有将令,末将自当效死!”
温虎臣怒气更甚,愈发沉下脸色,正待疾言厉叱之际,却听童桦干咳一声道:“温大小姐不愧为巾帼豪杰,言行都如此坦率。”
“其实我们那位无计公子也想到此事的确冒昧了些,温大小姐又没见过他的人,不免要担心他是缺胳膊少腿儿、歪耳朵豁嘴儿,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温虎臣难掩窘迫之色,期艾间又听童桦笑道:“况且这媒人本该由贵寨相熟的朋友来做,本公子的确稍微欠缺些资格,所以这次只是先跟温寨主探探口风,几天后等正主儿来了,贤父女再考校未迟。”
温虎臣闻言又惊又喜的道:“原来无计公子不日便要到访,敝寨自当扫榻以待,贵使若无要事,也请稍作盘桓,容温某一尽地主之谊。”
童桦轻叹道:“本公子倒是求之不得,只可惜眼下还有好几件差事要办,温寨主的美意只好心领了。”
温虎臣微颔首道:“看来是能者多劳了,不过无论如何,还请贵使多饮一杯水酒,否则温某实在太过意不去。”
童桦听温虎臣言辞恳切,便也不再推拒,郑凯舟见状含笑道:“方才一场误会,此处不免杂乱,便请贵使跟随大将军往聚义厅一行,我去唤梁姑娘重新整治一桌酒席。”
温虎臣才道了声好,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人惊呼道:“这是!——何人擅闯?!”
温虎臣听出来人正是冯士骏,想必他是发现了被制住的军士,当下便洪声道:“不必惊慌,进来回话。”
冯士骏遵命推门而入,定睛处却面露疑惑之色,期期艾艾的道:“参见大将军,此处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温虎臣咳声道:“无妨,可有何事禀报?”
冯士骏略一迟疑,讷讷的道:“启禀大将军,梁姑娘已经在聚义厅布置酒席,请大将军前往。”
温虎臣登时一愕,看向郑凯舟道:“郑兄早有准备?”
郑凯舟摇头苦笑道:“大将军玩笑了,末将并非神仙,岂能未卜先知?”
他说罢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冯士骏,冯士骏脸上发热,咬了咬牙才闷声道:“方才有一位老者潜入后山,自称是大将军的长辈。”
“末将本来打算详细盘问,但那老者蛮横无理,竟将梁姑娘强行劫持。末将技不如人,又恐梁姑娘有失,只好听命领他进入聚义厅,结果那老者又让大将军去见他,所以……求大将军救梁姑娘一命。”
温虎臣大致听清原委,面色早已黑如锅底。郑凯舟觑得分明,抢先呵斥道:“骏儿当真糊涂!如此自作主张,甚至引狼入室,你难道想上刑场不成?”
冯士骏一张脸胀得通红,横下心来霍地跪倒,语声发颤的道:“末将之罪但凭大将军处置,但那老者穷凶极恶,生啖人肉都视为常事,恳请大将军一定要救梁姑娘啊!”
温虎臣气往上撞,语声寒飕飕的道:“郑兄,这没出息的混账小子便交给你发落,今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孤身来闯卧虎岗!”
郑凯舟一正色道:“遵大将军命,不过末将担心那老者是朝天阙的人,想趁机不利于大将军,还请大将军千万小心。”
温虎臣凛然道:“无妨,他既然摆下鸿门宴,我又岂惧单刀赴会?”
他说罢站起身来,又向童桦施礼道:“贵使还请稍待,温某去去便回。”
童桦沉吟着道:“郑大军师言之有理,温寨主此时的确不宜太过逞强,何况既然给本公子遇上这事,若不帮忙实在说不过去。”
旁边的皇甫鹰扬则打个哈哈道:“说得不错,即便是鸿门宴,当年刘邦不也带了张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