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把压在心里的东西都说出来。珊越听越心惊,这些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事竟是切切实实地发生过,至于还远为完结,这后面还会有多少事不敢往下想。“容、容我与师兄商量……”说话都不灵光。
“不可!珊姑娘,他人我信不过,还请你再加斟酌。”靖宁不得不又加请求。珊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心里并没有定式,没有隔阂,将善意放在前头。其他人,如何相信?胸口还隐隐作痛,那个出手打伤自己的人更不可信。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珊强迫自己思考,转了好几圈想不出办法。
靖宁没有答话。也是忘记珊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没有能力。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原先想着能做一事是一事,赶来或知会村人逃走或拖延制止,谁道还是晚了。如果可以想把幸存的人救出来,可是族中上下已无可信之人,珊只是个姑娘,其他人也信不过……一般儿地凝眉沉思。
珊还在费着脑筋,一个卫兵跌撞进来,急道:“殿下快走,匪徒杀个回马枪,我等不敌,蜀山的少侠在前头苦撑,快向公子求援!”
忽而惊变,珊扶上窗台,只望一眼,流矢簇地钉在窗沿上,喊杀的四处,十分混乱。
事情是急,靖宁却道:“珊姑娘,他们必是为我而来,你放我回去,我好救你同门。”看珊犹豫,又道:“你这去寻的救兵,等救兵来了只怕为时晚矣!”
珊一咬牙,解开靖宁束缚:“一定要让他们回来!”
“击掌为誓。”靖宁与珊一击掌,耳语一句便回转而去。珊则随卫兵从村后退走。
且说遭袭。谢三洵胸中愤愤,韩未余等得烦躁。头顶乍起风声,箭如雨下,众兵慌慌,眨眼伤了十几人。马匹惊起,拉断缰绳绝尘而去。一时又是喊杀声四起,正面左右都有人不过箭雨冲来。
百余人,墨绿的衣裳,略尖的耳廓。背挂长弓,手执长刀,都是特别的形制。一眼明了,因为特别才要灭迹。匪徒去而复返。
士兵措手不及,只顾举盾保命,来人一冲顿时乱作一团。
谢三洵大吼一声,冲进战团。佩剑“瑶光”出鞘,明晃晃玉龙吟啸,摧枯拉朽。刀剑一接,或应声而断,又或剑挪刀势而化为无,下盘进一脚踩了膝关,将其打翻在地。三两下除掉乱阵之敌,同韩未余一起喝着结阵对敌。
一时喘息,阵脚还摇摇欲坠,我方劣势当出奇兵。谢三洵再弹一道剑吟,以百人不当之勇孤身出阵,兵锋直指敌阵正中指挥的渠津。
当适时,进不足五十步,左右压来,堪堪欺身不下,再发威力,一剑就要刺到跟前。
咫尺之间就将拿下,却陡然生变,横出一人直直往剑锋上撞过来。谢三洵骇的一震,生生回转剑刃,换一记肘击将他打倒在地。
无论之前击败过多少高手,被捧得如何的高,杀人还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即使刚才怒气正盛,也都致伤不致死,下手狠点顶多打断手脚,真真个没有杀人的意愿。战意再强也无一丝杀气。
谢三洵这一迟疑左右又压上来,心里骂自己一句。擒王之计行已不通,心上急躁,手也加重,剑剑扎在肌肉正中截断运动,出脚照关节重重一踩打折下盘,不伤命但狠的招招致残。拉着战团,打倒了十余人,又拖下人来照看。
对方总和战斗力直线下掉。韩未余借此机会再一次安住阵脚,唤来弓手掩护谢三洵。然而对方尖耳族弓箭之长远胜人族,对射之下若非人多势众占不到半分便宜,不消片刻反给渐渐压制下来。又前方谢三洵手下留情,围杀一众也换个打法,两人一组,一人进攻另一人专职防守,令谢三洵再不得手。
此时不差,一声轻喝,靖宁冲进战团,冲着谢三洵面门就是一刀。谢三洵一向想着脱身无心纠缠,心一横不过许多提剑迎刃而上。加的十二分迅猛,烈烈的剑气,并着着锋利无匹的宝剑瑶光,刀刃应声而断,直直扎进靖宁肩窝。再不迟缓,欺身而上,按不足三寸,气息相碰间夺路而去。
割肉拔骨的一痛,靖宁按着肩头坐倒在地,面色刷地铁青,汗涔涔而下。
渠津见女儿现身先喜再怒,又有几分怨怼,当即先为女儿按住伤处扶她起身后退。板着的连更多一分心疼。靖宁忍痛凑来耳语几句。渠津面色阴晴一变,即下令撤退。
这一边顶着龟甲阵不敢冒头,消得片刻箭雨歇了,小心翼翼拨开一条缝,看已无人才放心撂下盾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却看个个保命的家伙都成了刺猬皮,韩未余凑到谢三洵身边:“捡回一条命,真不容易。”大大的苦笑。
谢三洵沉着脸,放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