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下意识避开她噙泪的双眸,却无可避免地扫到她头部的一抹殷红。
血,顺着她的银发缓缓地流动,滑过她的额头,下巴,滴落在薄被上开出朵朵暗红梅花。
她却浑然不知疼痛,只是垂着小脸不发一言。
该死,一定是刚才甩她太用力,发簪刺破了头皮。这么久了,他居然恶劣地没发现。
“你是猪吗?为什么每次受伤流血了你都不知道?”凤烈邪疾俯下身,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口,手指刚触碰到她的发丝,她便像受到极大的惊吓,轻颤瑟缩到墙角。
“让朕瞧瞧伤口。”他坐上床榻,口气不容反抗,却比适才的冷硬愤怒多了一份温柔。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果么?艾喲喲头一偏。
凤烈邪温柔的手掌在她发丝一滑,落在半空张成尴尬的姿势。小小的错过好似生离,让他心一凉。
“来人,拿药箱来!西域进贡的那种白露回生粉。”凤烈邪吩咐道。
“这是最好的疗伤药。只有一瓶,给一个罪妃?圣上……”不一会殷公公取来药箱,不解地问道。
“朕要做什么需要你废话?出去!”凤烈邪怒了,他拿起纱布和药粉,要为她上药,却再次碰了一鼻子灰。
看着她咬着下唇,倔强不示弱,赌气不理睬他的表情,凤烈邪冷硬的线条如花朵绽放出柔软,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下唇:“别咬了,再要就破了。你还嫌伤得不够多么?”
新伤旧伤不都是他迫害的么?艾喲喲的泪水在眼眶打转,随时都会落下,却不再拒绝他的好意。
“你看你,每次都反映迟钝。和猪一样笨。还是只臭美的猪。脑袋受伤都包成洋葱,还带什么发簪。”凤烈邪宠味地捏捏她嘟起的小嘴儿,眯眼在她脑袋左瞧瞧又瞧瞧,“嗯,朕看看,哇,你这插满发簪的头,还真是个极品白瓷花盆。”
“那还不是你作孽!都怪你都怪你!”艾喲喲终于憋不住埋怨道。
“好好好,怪我。”她终于愿意开口和他说话,凤烈邪的烦乱焦灼霎时间神奇地消失无踪,笑眯眯地为她包扎伤口。
“嘶——好痛!”艾喲喲被他笨手笨脚扯到发丝,“你是包扎还是谋杀?”
“喂,朕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你应该感到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就是故意的!”
“好,我是故意的。”
“说一百遍!”艾喲喲一副“你做错事就该受罚,谁让你欺负我”的表情。
“咳咳——”真会得寸进尺啊。
“一百遍,一百遍……”艾喲喲摇头晃脑嘴如复读机,小小的任性好似撒娇。
“不许胡闹!”凤烈邪挺直身子,摆出一国之君的威严,怎料压根起不了作用,那颗漂亮的小脑袋发簪叮咚,像极了拨浪鼓。
凤烈邪绷起一张脸,故作恐怖严肃:“你现在还是罪妃。再任性朕砍了你的花盆脑袋!”
“来嘛!人之将死或重于磐石,或轻于狗毛。”她视死如归!
小家伙可一点也不怕他呢。适才凶神恶煞的凤烈邪如今怎么撩不起一点火星子呢?
“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凤烈邪强忍住笑意维持酷帅形象,好在她未乱说成“猪毛”,不然他肚皮笑破,“咳咳,有进步,起码爱妃知道磐石。”
爱妃……
艾喲喲一惊,回过味来,侍寝还未躲过去哇。她偷偷抬眸瞄了他一眼,目光恰巧撞进他温柔的黑眸,他的目光吸力太大,俘获让人防不胜防。
瞧上一眼便会情不自禁,被那盛满整个银河系的黑钻眼眸连魂魄都吸了去。
目光在空中交织,桃花满天,桃心跳动。
嗤啦啦碰撞电火花,一个躲,一个乘胜追击极力俘获。
“唔——”艾喲喲触电般避开那愈加炙热的目光,不禁咬起手指,眼神躲闪,面颊飘上桃红。
原来小蠢蛋羞涩的时候,习惯咬手指啊,真是全世界可爱的洋娃娃。
“这颗脑袋是朕的了。”凤烈邪以前怎么不知道逗一只蠢蛋会比打仗上朝有趣多呢。
“啊?”要杀她么?
看,琉璃般的大眼睛果然又可爱地瞪圆了。
“脑袋是朕的。”凤烈邪伸臂将她宝贝般勾揽入怀,坚实的手掌一直沿着美背游弋向下宣布归属权,“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是朕的。”
他今天好温柔,温柔得能让人醉倒。
艾喲喲极力想摆脱他的怀抱,可偏偏胸臆间突突狂跳的心犹自愈发炙热起来,脑海中也不知何时竟将他曾经温柔的怀抱和热吻深深烙印。
“小蠢蛋,今夜就真正做我的女人,好不好?”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说“做我的女人”,他完全可以下令,却说成请求。
凤烈邪呵护般捧起她的小脸,灼热的目光近在咫尺地游弋流连,怎么也看不够。
“我……”他的眼神似要把她吞噬一般,艾喲喲有点怕,有点紧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