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不要打——打——”艾喲喲以为凤靳羽也会像昨夜那般,认为做那种事就是被棍子打,脸色立刻惨白如纸。
一岁的孩子根本无法控制情绪,艾喲喲却不敢再哭,因为一哭神仙就会发火,他的身体好像冰块。
艾喲喲强忍住哭意,下唇都咬破出血,身体不停瑟缩,抖得要散架。
淘气又古灵精怪的小洋葱居然一夜之间就变成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痴儿。
凤靳羽心底不为人知的苦楚被触动,他飘渺眼神飘向很远,又一次看到那个被人从冰棺里挖出来的小小少年。
或许她是幸运的,傻了起码不会再承受不愿被承受的一切,总比做一个感受清晰受人操控的活死人要好。
凤靳羽忽然感觉胳膊一湿,有“水”滴答滴答沿着胳膊往下流,还冒出热乎乎的白气。
她,居然被吓得……尿了?
紧接着胳膊又感受到一阵黏糊糊的热,一股怪异的气味钻上来,凤靳羽嘴角抽搐,他已经知道她又干了什么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凤靳羽柔声安慰,却抑制不住她的颤抖。
一向神力通天的景王爷忽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现在就像个需要温暖的孩子,或许像父亲一般对待,会缓解她的恐惧吧。
“宝宝乖!”凤靳羽尝试换了一种语气,思索一下,还是俯首在她额头一吻。
“唔——抱抱!抱抱!饿!”这个吻虽然冰凉,但却让艾喲喲心头一暖,适才的恐惧也瞬间消失了。
“好,现在带你去吃东西!”凤靳羽唇角扯出一抹不算笑容的笑容,不是他不想笑,而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忘了怎么笑。
可这一刻,他却想将全部的温暖给她,只是,他这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的体温的身体,还能给她温暖吗?
凤靳羽苦笑,将艾喲喲抱得更紧,将她带入房中,命令下人准备好饭食,并找来一套干净的女装。
“离人,给幼王妃更衣。”凤靳羽下令,他再怎么不受诱惑,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这满胳膊的尿水,呃,还有屎粑粑总得处理处理吧。
“烈烈——抱抱——”艾喲喲挣脱丫鬟离人的双手,扑向凤靳羽。
虽然他的怀抱好冰冷,但他是第一个温柔抱着她的人,这让艾喲喲本能产生一种强烈的依靠感。
“我不是烈烈。”凤靳羽错愕地纠正她的错误,按理说她应该不记得凤烈邪,怎么会一直喊着烈的名字。
这是残存的记忆么?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却记得烈烈。
原以为她是伪装,对凤烈邪有的只是目的。
却想不到她对凤烈邪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爱到无法根除的地步。
凤靳羽对艾喲喲的认识顷刻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想起昨夜冷宫里传来的惊天动地惨哭,他忽然明白凤烈邪昨夜对她做了什么。
凤靳羽避开她纯真不染尘埃的视线,心中不禁五味杂陈,同情,怜爱,更多的是愧疚。
“妈咪!”艾喲喲咬着手指,抱住凤靳羽爬呀爬,她不要妈咪扔下她一个人。
麻米是什么?凤靳羽担忧是凤烈邪给她动酷刑留下后遗症,摸摸她额头:“哪里麻?”
“妈咪,妈咪——”这人肯定是妈咪了,一喊就能得到抚摸的宠爱小奖励,那她要使劲儿喊,使劲儿喊。
米?一定是饿坏了,刚才都咬他鼻子吃了。
“离人,给王妃更衣。”凤靳羽扳开艾喲喲死死揪住衣袖的小手,翩然转身。
“哇呜——妈咪妈咪,烈烈——”妈咪不要她啦!艾喲喲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哭嚎,死活不让离人靠近。
轰轰轰,窗子被艾喲喲尖细的哭叫噼啪震裂,离人捂住耳朵飞奔出门。
老天!就算不被别人误会他欺负她,再哭下去,清新小筑不被她哭声震榻才怪!
凤靳羽望着那鼻涕眼泪飙飞的小脸,揉揉太阳穴,拿起衣裳为她穿起来:“乖,乖,不哭!”
他连女人都没哄过,就要做爹哄娃,丢死人了。
凤靳羽摆弄了快十几分钟不得要领,女人穿的衣裳是千层饼么,先哪一层再哪一层?哪根带子该系哪里啊?给她裹个床单算了!
“妈咪妈咪!”艾喲喲双脚挂在床头晃啊晃,看他满头大汗,咯咯笑着伸出小舌就去舔。
湿润的小舌在他额头留下一片温暖,凤靳羽不由自主地一颤,焦躁厌烦的情绪竟奇迹般消失了。
望着那双不染尘埃的翦瞳水目,凤靳羽有种莫名的柔情充塞心中:“喲喲,以后不要随便舔人,知道么?”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她穿好衣裳,凤靳羽将她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走,用膳。”
“跟上!”凤靳羽转身走出几步远,一回头,人呢?
目光向下,她居然还是用爬的!还爬得好开心呀!
你是人,不是小狗!唉,凤靳羽轻叹一声,给她解释也没用,这满身的屎尿没处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