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紫檀香炉白烟袅袅,艾喲喲抱着狐皮暖裘围在火炉边,即便小脸被火光映得红彤彤,却还是觉得冷。
炉火滋滋燃烧,除此之外,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好静……
目光穿过珠帘,投落始终无法找到焦距,这种空茫的眼神持续太久了。
窗户上起了厚厚的冰花,隐约可以瞧见一片片的六瓣的雪花鹅毛一般缓缓飘落。
“怪不得这么安静!”艾喲喲兀自轻叹,原来是雪片将声音都吸去了,吸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和死了一样。
陌舞说雪翳国终年白雪皑皑,这里的银线梅雪会比雪隐王府里的还要美。
她最喜欢雪,最喜欢银线梅雪,可再美的风景若少了他的陪伴,又有何用?
和他之间明明就没有人开口说话,为什么那种煎熬怎么也抹不去?就连闭上眼,都却还能看到他的眼睛……
一想只此一别,不再相见,心就揪痛得难受,全身的力气也飞速流逝。
终究,她还是放不下啊!
艾喲喲忽然起身,披上暖裘夺门而出,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雪夜里格外安静,丝履踩在落雪上全是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一路飞奔,在陌生的城镇找寻药房。
夜深了,房门紧闭,她就一家一家的敲。
咚咚咚——
“大夫,请开一下门,小女子急诊!”清冽的空气吸入鼻腔起了霜,她呼吸太急,雪花呛得直咳嗽。
“等等哦。”门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夫睡眼惺忪地开门将她迎进来,“姑娘,这么晚了是什么急诊?先喝口热茶。”
“谢谢。”艾喲喲礼貌回应,双手捂着茶杯,腼腆地红了脸,“我……我与相公成亲一年了,可我家相公生性冷淡,婆婆又一直催促要个孩子,所以……”
“姑娘是想要一些催情的药?”大夫立刻会意。
“嗯嗯。有什么都拿来,最好是那种特别猛的,一吃就火烧火燎得要死的那种。有多少要多少,统统打包!”这么多药灌下去,看凤靳羽如何拒绝!
明日就要进宫,不管他同不同意,就算事后被那劳什子皇帝知道乱棍打死,她也要为自己留点回忆,把凤靳羽强要了。
是欲火焚身吧!怎么和喂牛一样!大夫嘴角抽搐,“不是药多就好。这问题不一定出在你家相公身上。还是在下为姑娘把把脉吧。”
“噢哟,有药就好了嘛!”艾喲喲有些不乐意,还是伸出手。
大夫一触脉象,立刻露出笑脸:“姑娘不用开药了?”
“我付银两的!”艾喲喲立刻从怀中掏出银两放在桌上,她带了好多银子呢。
“不是银两的问题,而是姑娘已有身孕,这些药用不到了。”
“身孕?哈哈!”艾喲喲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大夫你发音不准哦,怎么能把‘神韵’念成‘身孕’哩?”
“在下没有念错,是身孕。已经三个月了。”大夫十分肯定地告诉她。
艾喲喲嘴角抽搐,被震得有些语无伦次:“你该不会是想把药留下来自己用吧?我告诉你喔,你一个人吃那么多烧死你啊。我又不是不给钱,你大半夜说这种笑话一点也不搞笑,吓死个人你知道不?人家……”人家还是黄花闺女,怎么可能怀孕啊!
“姑娘,你有孕在身不易动怒。而且你这脉象极其复杂……”大夫婉言相劝,“你确定你的相公还健在?凭我多年行医经验,姑娘的相公很可能已经过世,不,或者说不是人,而是个妖孽!”
“妖你头啊!”艾喲喲一拳打在大夫眼眶,侮辱她清誉能忍,居然敢咒靳羽死,还说靳羽是妖!
“嗷——”大夫痛呼一声,将身形娇小的艾喲喲小鸡一样提起,“你相公是妖,你这女子长得太过绝美,一定也是妖孽。随我去见官!”
“放手啦!你个爱吃药的坏老头!你才是妖!”艾喲喲踢打挣扎。
此时门嘣地一声被推开,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放开她!”
雪陌舞月般优雅,凤靳羽冰雪神圣,二人的光芒万顷的气质立刻将大夫震慑,松开手解释道:“此女很可能是妖,留着必定为害人间。”
雪陌舞从怀中掏出一块龙纹腰牌,亮明身份。
大夫一见是宫中之物,立刻跪拜:“赎草民无知愚钝。看走了眼。”
“哼!”艾喲喲气呶呶嘟嘴,走到陌舞身边,指着大夫告状,“他他他,春药吃多了烧坏脑子,说爹爹是妖孽!居然还说我怀了小孩。雪舞你给我证明,你告诉他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哩。”
“这个……”他怎么证明呀,他又不是她男人,何况,这傻丫头确实是怀孕了。
大夫问道:“姑娘是不是三个月没有来月事,时常干呕,还总爱吃酸辣的吃食?”
“呃……”一点也没错,“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请探子跟踪我来着?”
“姑娘,这些都乃怀孕的症状。”大夫瞧来者身份尊贵,更不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