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真是笨,想要安慰却又说错话误会越来越深,还不如不说,凤靳羽叹息:“我们回去!”
一阵阵的冰凉,随着夜风吹送,她无法阻挡,全部沁入骨子里,凉透了一身。
“我能回哪里?我已经没有家了。凤靳羽,就算你觉得我累赘,讨厌我,不想承认这个孩子,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你的。何必一次次伤我?给我那么多暗示又推开我,还将我嫁给一个陌生人!”
“幼……”他该怎么说?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只是唤了她的名字,又是无尽的沉默。
永远是那么安静的一个字,永远是不会改变的死一样的沉默!
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抡起拳头狠狠砸着他的胸口:“凤靳羽,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耍我?为什么?”
打吧,如果这样能把你的痛全部转移到我身上,也好。凤靳羽郑重地说:“我会负责的。”
不是爱,而是负责……
“我不要你负责,不要你同情。”天很冷,吐出的白气都成了雾。
艾喲喲攥紧的拳头垂落下来,一转身跑开,冻红的小手再次缓缓握成拳,指尖都泛白了。
雪陌舞见凤靳羽还傻站着惆怅,推了他一把:“羽,去追她!爱不仅仅是默默付出行动,还必须说出来,否则没人知道你的苦心和想法!追上去告诉她,让她知道你爱他。”
凤靳羽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追了上去,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入怀中。
“幼,我……我会一生对你好,也对我们的孩子好。”他鼓足勇气,呐呐地说。
对她好,对孩子好?还是不爱是吗?他根本不爱她,只是想负责。
“虽然我很爱你,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但我要的,不是你的可怜。你不用勉强。”她一根根扳开他攥住她衣袖的手指,“你走吧,我的死活,从今以后,于你无关。只此一别,永不相见。”
只此一别,永不相见。
八个字冷锥一样刺入他的心,凤靳羽感觉灵魂都被人剜去,只有一具空壳,无时无刻不受煎熬。
他追上来了,也说出来,可又能挽回什么?他已经下了决心,她却不会回头了。
从前都是他拒绝她,从不知道一腔热情被人拒绝,会这么苦。
等他回过神,那个身影已经在苍白的雪夜里模糊不见。
只此一别,永不相见,永不相见……
一瞬间天昏地暗,凤靳羽心脏猛地一缩,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雪地上开出暗红的花……
“羽……”又毒发了,雪陌舞扶住他虚弱的身体,无奈一叹,“你说一生对她好干嘛?她要的就是那个‘爱’字。直接说‘我爱你’不就完了。”
“一生对她好,不比爱更深更重要吗?”凤靳羽不解,“唉,我还是变哑巴好了。”
“木头!”雪陌舞拿出帕子递给他,“擦一擦血。”
“舞,我没事。你快去追她。就算主人没有派杀手来,路这么滑,跌倒了怎么办?”
“你自己去追比我追上去好。你要主动一点。”
“还是算了吧,她现在根本连碰都不想我碰。还是你去。我若是又说错话……”凤靳羽蹙起眉。
“蠢!一对蠢蛋!”雪陌舞忿忿扔下一句话追了过去。
艾喲喲一个人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游走,不时地回头,身后是有她长长的脚印,有他冷漠的眼神,惟独没有他追来的身影。
他走了吗,真的走吗?
她等了很久,他也没来解释,只要他再说一次,即便没说爱她,她也会心软。
可他为什么不追来呢?
指尖还有他的气味盘踞不散,她放眼望去,四围白茫茫一片,雪漫无声息地从天而降,这种死寂的白甚至比黑暗都来得让人恐惧,像是一种揪心的绝望,连接天地,无法冲破。
艾喲喲站在原地,她无处可去,忽然听到有车轮碾过雪地发出的巨大声响,越来越近。
她猛然回首,一辆高大的马车在骤缩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就要将她碾碎。
“小心。”耳畔被风送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她以为她就要被碾死,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阵清风疾驰而过,将她带离。
艾喲喲昏昏沉沉晕了过去,只看到他浑身笼罩着柔和的光线,就像上好金蚕丝织就的轻纱,飘飘渺渺,铺散的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金色,美得如同梦境。
“乖。好好睡。我带你走。”男人的声音优雅中带着一份慵懒,这种慵懒的调调不是漫不经心,而是天生就带有的嗓音,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令人心折。
“染染……”是你吗?
艾喲喲喃喃唤了声,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覆住她的额头,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他的怀抱是一种熟悉的温暖,带着一种寒梅冷香,沁人心脾,有着让她安定的力量。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中听到乱糟糟的声音,像是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