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就叫北辰染,独一无二,专属于你的名字。我给你取的,只属于我们两个。”
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小男孩对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喊:“我叫南宫绝,记住我的名字好吗?”
小女孩没有为他停住脚步,却在多年以后,为他取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北辰染!
小雪,你可知,名字,就是这样一个被人天天呼唤,甚至觉得无关紧要的称呼,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小雪,你可知,当这个世上,连一个真心唤着你的名字的人都没有,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孤独,寂寞,被人遗忘,甚至连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存在,忘记自己还活着,整整二十二年,这种滋味,我终究不想让你知道。
你毁了我全部的希望,却给了我一个名字,再次带着希望而来,你可知,我有多快乐!
我,从今往后只是你的北辰染,只是你的染染。
我有名字了,我终于,不再寂寞了。
他真的以为他足够绝情,可却因为这个名字,一颗心还是松动了,为她开启一条缝隙,让那一束阳光照进心房。
那一刻,他才发现,他真是失败,这条缝隙,从来都没有闭合,只是太黑暗,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拖尸,只是他骗自己硬拉着自己狠心,不然他不会一次次暗中饶恕她,不会手下留情,不会救活她,更不会为她建造恋雪宫。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从来没有停止过。
恋雪宫正殿内的错金大鼎焚着暹罗檀香,薄白轻烟丝丝缕缕。
窗扇上细致雕着祥云朵朵,富贵华丽,阳光从窗棂穿透进来,无数尘埃在空中起舞。
窗下的琉璃榻上,他闭目浅眠,她手执纨扇送去清风,他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为何不问我前日为何穿着黑色回来?”艾喲喲笑得很淡,如果他真问起,她什么都会说。
“我的女人,穿黑色也异常好看!”北辰染淡淡的眼神在她容颜欣赏流连。
他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话,没有追问为何他征战数日终于归来,却寻不到她的影子。
她笑了笑,事情弄到这一步,挑明不挑明,还有什么重要。
其实玄冥轩已经告诉她,北辰染当日归来,是有人故意将小环的尸体丢在他途经的路边,他就立刻知道出了事,慌忙赶回。
路途中,本已疲惫的他,耗费巨大的法力才将那被齐齐削断的头颅重新连接上,看不出任何缝隙,但毕竟千年白莲只有一朵,小环无法复生。
“谢谢你,染染,谢谢你厚葬小环。你看,你都累病了,瘦了一圈。”她捏捏他的耳垂。
“谢什么,我可没那么好心!”北辰染挑高一道眉,“全天下人死在我面前都和我没关系,只是不想看到你流泪而已。”
此时,太监传话:“圣上,云妃在外殿外求见。”
北辰染眉峰微微一蹙,挥挥手:“不见!以后这等小事不要禀报,直接回绝。朕和雪妃独处的时候,生人勿扰,包括你!”
北辰染毫不留情将太监也轰了出去。
“染染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挡,只要微微一笑,立刻有美人死心塌地、前仆后继地往你怀里跳。”艾喲喲戏谑道。
“是吗?”北辰染勾起大大地笑弧,“我现在笑得这么灿烂,怎么不见你跳我怀里来?”
“会把你压成肉饼子的。”
“肉饼也罢,雪妃可以尽情享用。”北辰染开着玩笑,舔舔唇,“你这么一说我,倒真饿了,上次你做的菜我可一道都没吃进口里呢。”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曾说过有一种甜食叫作冰激凌,我想吃这个。”
“冰激凌做不来。”工序太复杂。
“人家就想吃那个嘛,以后你在这宫中,留在我身边,为我做冰激凌。”他本就长相绝美,撒娇耍赖的笑着,眸底也是流光溢彩,狭长的凤眸妖娆如丝。
“你撒娇的样子还真可爱!”艾喲喲摇头轻笑,不过委实狡猾!
染,你心里一定在祈祷,最好不要做出来,在我身边做永远做不出来冰激凌,一辈子做不出来,就一辈子不用离开了。
明明怕我离开,忐忑地要命,却总将自己的苦隐藏,表现得云淡风轻无所谓,怕说出口增加我的负担。
细心如你,体贴如你,让我如何不心疼。
“你都不对我撒娇,我就只能对你撒娇咯。”他俏皮地眨眨眼。
“没有冰激凌,给你做红豆刨冰如何?不过这是在冬天,会冷的。”
“那我吃冰的时候,抓着你的手好了,这样还怕什么冷。笨死了。”北辰染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可能做得时间有些长,你等我。”她留下一句话起身,却感觉他忽然攥紧了她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手太暖,把我吸住了。”他戏谑地笑了笑,其实他是太怕了,怕她一转身就消失不见。